第194章 乱中生乱
翌日。
虚言经过《杂阿含功的修炼,功法体能已然全部恢復。
打起精神,上曼陀山庄,拜访丈母娘。
船坞登船,
湖水荡漾,心情舒畅。
慧庄仍然健在的消息让他一直悬著的心终於安稳下来。
此时便可借著昨夜“段正淳”铺好的路,正大光明和王语嫣在曼陀山庄住下。
然后仔细盘算接下来的打算。
船到岸后,
虚言忽然想到一件事。
这曼陀山庄四面环水,登岛必须坐船。那么,跟踪监视他的人必定也会坐船而来。
想到此处,
虚言施展轻功,跃上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,转瞬间隱匿在树冠中。
不多时,
果然有一老一少两个乞巧,急匆匆赶了过来。
虚言暗中观察,只听其中一个年轻的乞巧道:“三叔,人不见了。”
那唤作三叔的乞巧道:“往庄子里就这一条路,你快往前去追。我去那边看看。这小子看起来贼溜贼溜的,我怕他从其他地方坐小船跑了。这一带芦苇塘很多,钻进去就再想找到就难了。”
虚言心道百密一疏,你们也有失手的时候。待那年轻乞巧往庄子里去寻,那年长乞巧往芦苇塘去时,虚言拈指打出两颗石子,一颗封他全身穴道,一颗封他哑穴。
一声哨响,那年长乞巧闷哼一声栽倒在地虚言三两步赶到,將他拽进芦苇塘。
二话不说,隨手捡起一块鹅卵石,在手中一捏,那鹅卵石是直接碎成粉渣。
见状,那乞弓嚇得魂不附体,虚言给他解开穴道,掐住他的后颈道:“你的脖子可有这石头结实?”
“没,没有。”
“没有就说实话,谁让你跟我的?”
那乞巧早被嚇得哆哆嗦,老实回道,“一个,一个和尚。”
“叫什么?”
“不知道。我只是知道,他以前也是巧帮的,后来就出家做了和尚。他给了我钱,一两银子,
其他真不知道。”
虚言心道怎么到了江南,这些亏帮密探监视人的手段这么不专业了?还要在外面请这么业余的叫子来干这种事?
看来也是**横行,以次充好罢了。
“你们在哪见的面?你们两个跟踪我,去哪里给他报告?”
“同德楼。苏州城鼓皮巷,我们两人一行,一个监视,另一个去报告。”
“什么时候见面?”
“白天他都在那里。”
“那和尚长什么样?”
大概审完结束,虚言心想救人才是正事,免得夜长梦多,便將那乞巧再次封住穴道,对他道:“我现在就去同德楼找那个和尚,如果发现你骗我,我回来给你剎了餵王八。”
“不敢不敢!”
虚言把那乞弓点好穴,又给打晕塞进芦苇丛里,调头上船往同德楼赶去。
这同德楼就在苏州城西,有两层,虚言先在一楼找了一圈,没见到有和尚或者禿头。
转而上到二楼,虽然没见到和尚和光头,却看到一个戴著纶巾的白胖子。
虚言和尚出身,一眼便看出这人是和尚假扮成俗人在这里吃酒,
而且,他的桌上全是零食小吃和酒水,显然要在这里长久坐下去。
再看长相,和那乞弓描述的也很接近。
虚言来的路上,已经做好了打算,提前雇了一辆带轿子的马车,就停在楼下。
迅速查看了一下周围环境,发现没有什么异常,直接坐到了那和尚身后,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,那和尚登时被点中穴道没法动弹。
虚言將他扶起,来到楼下塞到轿子里,旁人只道那人喝多了被家人带走,也未在意。
赶著马车,將那和尚带到一处僻静的乱坟岗,虚言將他拽下来,如法炮製,先展示一下实力,
一掌將一棵水桶粗的松树拦腰劈断,
“叫什么?”
“李虎。”
“李虎?你还真会编!”虚言將和尚纶巾连同假髮一起扯掉砸他脸上,“爷爷再问你最后一遍,叫什么?”
那和尚见穿帮了,叩首道:“爷爷饶命,小的法號空能。”
“哪的和尚?”
“少林寺,杂役院。”
虚言心说,老子也在少林寺杂役院怎么不认识你?
但这一趟出门日久,说不定真有杂役院进了新人。他是空字辈,也说明他是新来的。
可问题是,如果他说的是真的,少林寺怎么会派人监视自己?
“谁让你监视我的?你老实交代,爷爷我既然能找到你,就希望你不要自作聪明,否则那大树就是你的下场。”
空能道:“是,是弓帮的执法长老白世镜叫我监视您的。”
白世镜?
虚言大为意外,他一直认为,最可能监视自己的是全冠清,没想到是白世镜。
但虚言也不可能他说什么信什么,又问道:“百世镜为何监视我?”
空能哭丧著脸道:“这个小僧真的不知道。他只让小僧把您的一举一动报告给他。”
虚言道:“那就是说,你知道我是谁了?“
空能道:“知道。”
虚言问:“那我是谁?”
空能道:“以前是少林寺杂役院的虚言和尚。”
虚言道:“对啊,我就是一个杂役僧,有什么可监视的?”空能道:“我...”
虚言道:“不说是吧?你当我不知道你是帮的?”
空能求饶道:“大侠,你別杀我,我什么都说,是白世镜想要杀你,这才绑了你师父慧庄。我只负责监视,至於他要为什么要杀大侠,他也不会给我说,我也不敢问。”
虚言心里琢磨,从目前来看,也不能確定这小子是不是说的真话,但他可以再来一波极限施压。
心念及此,虚言冷笑道:“你小子就会糊弄人,死到临头还在装模作样。好,你想死,我便成全你。”
说著,虚言掐住空能脖子,作势就要往大树上撞!
就在那空能脑袋撞上大树的前一刻,空能大喊:“我真没说假话啊!”
虚言停下。
除非这空能受过专业训练,否则绝对逃不过这种极限施压。
他不相信古代一个和尚,会接受过这种对抗性训练。
空能被扔到地上,立时瘫软在地,尿了个满裤襠。
可如果空能说的都是真的,新的问题又来了。
从前面全冠清的反应来看,白世镜根本就是慧庄被绑这件事的局外人。
可现在,这个空能又说的好像白世镜是幕后主使,绑架慧庄就是为了要杀自己。
这说不通!
既然两边说的有衝突,说明全冠清和空能其中一定有人说谎!
全冠清没必要骗自己,因为自己当时是以蒋友德的身份套他的话。
但这空能却大不寻常。表面看似唯唯诺诺、战战兢兢,甚至嚇得尿了裤子,一副全盘招供的模样。
但能在极限施压下挺过来,又如此顺畅地供出白世镜,恐怕这里面藏著猫腻。
此人八成是个深藏不露的反审讯高手。
看来得给他上点手段了。
虚言二话不说,將空能从地上拽起来,直接掉他左手小拇指,
“啊!”
空能惨叫。
没有丝毫停顿,空能右手小拇指又被断。
空能又是一声惨豪,全身瘫软只能靠著虚言提著才勉强站定。
接著是第三根,第四根.::
空能疼得声嘶力竭,十指连心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。
虚言诈他道:“你以为你咬白世镜我就会上当?全冠清把事情都跟我说了,我只不过不太確信,这才来找你核实。没想到你这么蠢,死到临头还替全冠清背锅?我本想先礼后兵,没曾想你不吃这一套。”
接下来,虚言把他偽装成蒋友德,从全冠清和白世镜那里套出来的弓帮密闻说了几件给空能听这下,空能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:“虚...虚言大师,我知道我现在说不说横竖都是个死。我说,我全都说!你让我死个痛快,別再折磨我,也不要把我交到全冠清手上,我便都说!”
“说!”
“谁绑架的慧庄?”
“为什么要杀我?”
空能喉结滚动:“其实,都是皇城司乾的,是他们要杀你的!”
“皇城司为什么杀我?!”
虚言不明所以,难道是因为自己杀了皇城司那三个侍卫,招来了他们报復?
空能喘著粗气,“因为...因为你是太祖余孽!你难道不知?”
“我?!太祖余孽?!”
虚言脑袋如惊雷炸响。
“我特么怎么能是太祖余孽!?”
“你特么才是太祖余孽!”
“我的屁股上没有莲胎记!”
空能惨笑道:“看来你还蒙在鼓里。你就是太祖余孽,他们確认你屁股上有莲胎记!”
“扯蛋!”
虚言愤怒了。
立即脱下裤子,也不管不顾给空能看,“你特么看清楚了,老子屁股上哪来的什么莲胎记?”
空能看后也是连连摇头:“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確信你是太祖余孽的,他们也没告诉我。反正他们就是確认了你是!”
我尼玛!
虚言深吸一口气,让自己冷静下来,“那么说皇城司是这件事的主谋,全冠清是具体执行者?”
空能道:“全冠清只是知道皇城司在利用弓帮监视你,他也是局外人,也就知道个边边角角,
这件事是皇城司直接在办。皇城司规矩很大,没人敢多问一个字,我们也是拿钱办事。”
虚言掐著额头,终於对上了。
在大理时,赫连铁树说,皇城司来了三个侍卫要杀一位大善人,让他先去除掉这三大侍卫。
现在看来,三大侍卫宴小屏、沈白虹和阎都尉,其实都是来杀自己的。
只不过当时他没往这方面想,以为遇到他们只是纯粹巧合。
而那个大善人其实就是自己!
那是不是说明,赫连铁树早就知情?可如果他早就知道,为什么一直隱忍不发?
虚言脑袋一团乱麻,空能交待之后,反而更乱了。
“大师,我也是没办法...”
正在这时,
空能两眼翻白,嘴角冒血,居然咬舌自尽了!
虚言本想著给他一个痛快的,直接一掌拍死,没想到这货自己了结了!
倒是个硬汉。
也好,省的老子动手!
只是皇城司非要把自己作为太祖余孽到底是因为什么?
自己明明不是,可他们为什么还要这么做!?
这江湖,就像一口滚油锅,有人是炸焦的恶鬼,有人是沉底的舍利。
而他虚言,偏要做那根捞完油渣还能剔牙的柳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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