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池澈不知自己怎么接话。
那处是他能碰的么?
好半晌过去,听他不吱声,可她实在是乏力,再加头昏脑胀的,花瑜璇便在他背上调整了一个姿势。将自己的身体紧靠在他的背上,以免滑着掉下去。
裴池澈只感觉自己后背神经异常清晰。
绵软带着撩拨心弦的颤动,连嗓音都暗哑不少:“别动。”
“怎么了?”
花瑜璇连忙将火把挪远些。
“我可以托着你,你别乱动。”
最好身子离他远些。
他直着身体背她,她难道就不知道如此是为保持距离么?
此刻倒好,全都挨紧了。
“哦。”花瑜璇应声。
须臾,他的手臂搁在了她的臀下,照旧没有用手。
“你若举不动火把,横着拿就成。”
“哦。”花瑜璇又应一声。
而后两人皆不说话。
到了山洞门口时,啪的一声,火把掉在了地上。
裴池澈扭头:“花瑜璇?”
背上的人儿没应答。
他蹙眉。
还真喝醉了?
也难为她了,喝得睡着,还一路拿着火把。
单手托住她,另只手开了门。
洞内的狗崽子也是真聪慧,门一开就蹿出来,一把叼起火把,给他照明。
哪里想到他才将人搁在床上,她竟醒了。
“回来了?”
花瑜璇环视,嗓音带着娇憨眠音。
裴池澈居高临下睨着她:“很惬意?”
他一路背她上山,到了竟醒来,当他在哄睡?
“夫君背上很舒服,晃晃悠悠的,我就睡着了。”
花瑜璇按了按太阳穴,自己大抵有些微醉,才会在他背上睡着。
闻言,裴池澈沉了脸。
让他托她的屁股,还将他当成摇篮,她怎么就这般心大?
见他的脸色不悦,花瑜璇不敢再说旁的,毕竟自己使唤他将自个背了上来。
忙从床上起身,打开婆母帮忙整理的布包。
“今夜可用牙粉与牙刷子了,夫君去洗漱时,别忘了带去。”
裴池澈生硬地“嗯”了一声,接了东西,阔步往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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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清早,夫妻俩用了早膳便下山。
姚绮柔见他们到来,暗戳戳地拿出二十五两银子。
“娘,二十两应该差不多了。”花瑜璇道。
“多带些,万一对方要价更高。”
“也好。”花瑜璇颔首,将银子全都放好,出了灶间喊了裴池澈,“夫君,咱们走。”
裴池澈的目光正盯着院子外堆放的木材上,视线又挪向地基。
花瑜璇瞧出他所想,与婆母道:“我等会去请木匠,咱们不日就可动工了。”
“嗯,好。”姚绮柔颔了颔首,叮嘱,“路上注意安全,治手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日。”
不多时,夫妻俩出门去。
坐了牛车到镇上,往南走时,他们先去巷子请木匠。
“小哥,木材家中已备,要请你做工,是何价?”花瑜璇问。
木匠抬眸看她:“价格小事情,我就看活多不多,要求高不高。”
“好几间房屋,要求自然是高的。”
木匠点头:“我明日去临风村,清早在村口接我就成。至于价格,等我看了再说。”
“那好,多谢小哥。”
花瑜璇道了谢,与裴池澈一并离去。
两人出了镇上,继续往南,到了老者的家,却依旧是屋门紧闭。
花瑜璇拿铜环敲了敲,里头年轻男子来开了门。
见是他们,年轻男子道:“家师在镇上买鱼,你们没见到么?”
“啊?方才我们没注意鱼摊,许是错过了。”花瑜璇站在院门口,“那我们等等。”
年轻男子瞥了眼沉默的裴池澈,也不请他们入内:“也好。”
说罢,颔首致意,将院门关上了。
大抵等了将近一刻钟,老者拎鱼归来。
看到自家院门口杵着两人,笑道:“又来了?”
“是啊,老阿爷,我还是想请您帮我夫君治手,今日我带了二十多两来,够么?”
花瑜璇说话时,偷摸瞧了眼身旁的某个人。
此人自清早起来,就没说过一句话。
方才寻木匠做工时如此,此刻亦如此。
仿若要治的手不是他的一般。
转念一想,他大抵是有气又有恨,毕竟是她害了他的手落了残疾。
老者拍了下门,请小夫妻入内,开口道:“上回我已经说过,他的手其实已算治愈。不是我不帮忙诊治,而是他的手若要继续治,浪费钱不说,效果有没有都不一定。”
老者深深看了他们:“你们从一开始在镇上卖鱼,我就与你们有过交道。”
那时几十文钱的生意,他们也做。
可见如今要攒起二十多两是件很不容易之事。
更何况年轻人的手确实算治愈,还浪费钱作何呢?
除非,他拿出上乘的针灸之术来。
可上乘的针灸之术何须用到此等普通之人身上?
就这时,院门外响起一道焦急的声音:“老东西,哦不,老神医,快救救我兄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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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时出去轰人:“有事相求,喊老神医,没事则喊老东西。我师父早已不给人看诊,你们另请高明。”
“小叔。”花瑜璇的视线方才被年轻男子挡了挡,此刻侧头瞧见眼前一幕,心头发怔,“屠夫大叔这是怎么了?”
“姑奶奶,姑爷爷,你们与老东……老神医关系好,帮忙说说情。”
鱼霸扶着屠夫,两人身上都有血,屠夫脑门已然沁出汗水,嘴皮子泛白。
花瑜璇连忙出了院子。
裴池澈跟出去,淡声:“这忙大抵是帮不上。”
哪来的关系好?
花瑜璇看向院内的老者:“老阿爷,您救救人。”
对于凶神恶煞之人,老者本能地不想救,只问:“伤哪了?”
鱼霸掀开屠夫衣襟,露出肚腹上半尺长的大伤口。
伤口即便被按着,还汩汩冒着血。
屠夫身侧还有一壮汉,此人花瑜璇先前也见过,也是大鱼摊的人,曾喊他们哥姐的那人。
他连忙拿纱布按住屠夫的伤口,道:“被砍骨刀给伤到的,伤口太大,若是巴掌宽也就罢了,我们自个拿火烫一烫。”
老者摆手:“老夫治不了。”
大抵是伤口太大,屠夫眼前似乎出了幻觉,他怔怔地看着裴池澈:“主子,属下……”
尚未说什么,人便昏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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