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舒号的光轨在星野里飘了没多久,舱内的藤蔓突然集体转向,叶片上的青铜碎片印记亮得发烫,像被什么东西牵引着。文茜的风信石也跟着躁动,奏出的调子带着股潮湿的草木香——是雨村的味道。
“这是……想回去?”杉菜看着藤蔓歪歪扭扭指向的方向,那里的星尘正凝出青石板路、白墙黑瓦的轮廓,“刚告别就要重逢?”
沈砚调整航线,光轨像条恋家的鱼,一头扎进那片星尘凝出的幻境里。等舱门再次打开,扑面而来的是混着雨水的桂花香,脚下踩着湿漉漉的青石板,远处传来吴邪吆喝着“胖子你别往井里扔石头”的声音。
“还真到雨村了!”文茜踩着水洼跑出去,风信石在院子里打了个转,惊得鸡窝里的老母鸡扑腾着翅膀飞起来。
院子里,吴邪正蹲在井边洗青菜,裤脚沾着泥;胖子系着花围裙,在灶台前颠勺,锅里的蘑菇汤咕嘟冒泡;小哥坐在门槛上,手里削着根木头,木屑在晨光里飞。看到望舒号的几人,吴邪手里的菜都掉回了盆里:“你们这……是把星船当串门的三轮车了?”
胖子端着锅出来,看到文茜就乐了:“正好!刚炖好的蘑菇汤,来尝尝?我跟你们说,这蘑菇是后山采的,带着露水气,比你们星野的甜汁还鲜!”
小哥削木头的手顿了顿,把削好的小玩意儿递过来——是个歪歪扭扭的木鸟,翅膀上刻着几道浅浅的痕,像望舒号藤蔓的印记。文茜接过来,发现木鸟肚子里还嵌着颗小小的星晶碎片,是上次母石上的那种。
“小哥这手艺,能去星港摆摊了。”沈砚摸着木鸟翅膀的刻痕,手感竟和织痕塔的老织痕很像,“带着点‘不直也好看’的道理。”
雨村的日子像口慢炖的汤,温吞却入味。顾星辞的卷轴总爱飘到院角的老桂树上,记录下风吹叶落的轨迹,星文与桂花瓣一起落在石板上,拼出“慢下来的光”几个字。杉菜跟着吴邪去后山挑水,发现山涧的石头缝里卡着些细小的光丝,是望舒号藤蔓掉落的,已经和青苔缠在了一起。
“你看这光丝,”吴邪指着石头上盘绕的样子,“在星野里是织轨的,到了这儿,倒成了青苔的项链。”
胖子最热衷于让文茜的风信石给饭菜“配乐”。炖鱼时要奏段活泼的调子,说能让鱼肉更嫩;腌咸菜时要放段沉稳的旋律,说这样入味更匀。文茜故意让风信石掺几个破音,胖子却拍着大腿叫好:“就这味儿!跟我腌的咸菜似的,带点咸涩才够劲!”
小哥偶尔会带着他们去看后山的瀑布。水流砸在岩石上,溅起的水珠里竟混着星尘的微光——是望舒号光轨的碎屑。他指着瀑布下的深潭,潭底沉着块不规则的石头,形状像极了青铜门的裂缝。
“这里的水,能留住光。”小哥的声音很轻,却让文茜的风信石突然安静下来,“就像人能记住故事。”
晚上,几人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,喝着胖子泡的茶,听吴邪讲以前的冒险。讲到在蛇沼鬼城差点掉下去时,沈砚突然说:“那时要是有打卷的光丝,就能像渔网一样把你兜住。”讲到云顶天宫的寒冷,杉菜接话:“带缺口的光丝能咬住冰缝,比绳索靠谱。”
顾星辞的卷轴在桌上铺开,星文把吴邪的故事和星野的织痕混在一起,画出幅奇妙的画:铁三角的身影周围缠着各种不完美的光轨,歪的护着他们避开陷阱,缺的托着他们跨过深渊,打卷的则像朋友的手,紧紧拉着彼此。
“其实你们早就会织‘同尘之轨’了。”顾星辞指着画,“只不过你们的光轨,叫‘铁三角’。”
吴邪愣了愣,转头看了看胖子和小哥,突然笑了:“还真是。我们仨,谁也不算完美——我总爱多想,胖子贪嘴,小哥话少,凑在一起,倒比谁都稳当。”
胖子啃着鸡腿,含糊不清地接话:“这就叫‘三个臭皮匠,顶个诸葛亮’!不对,是‘三个不完美,凑成铁打的营盘’!”
小哥没说话,只是往文茜的风信石里添了点潭水,风信石发出的调子顿时多了份清冽的回响,像带着雨村的记忆。
离开的那天,雨村又下起了小雨。吴邪往望舒号的舱里塞了袋新采的茶叶,胖子硬塞了罐腌咸菜,瓶身上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。小哥送的木鸟被文茜挂在了舱内,星晶碎片在光里闪着,像颗会眨眼的星星。
望舒号升上天空时,雨村的屋顶冒着袅袅炊烟,吴邪和胖子在院子里挥手,小哥站在老桂树下,身影被雨雾拉得很长。舱内的藤蔓轻轻晃了晃,叶片上沾着的雨珠里,能看到雨村的倒影,像个小小的梦。
“原来游玩最棒的,不是去远方。”文茜看着雨珠里的倒影,风信石奏起温柔的调子,“是让远方的故事,住进了心里。”
顾星辞的卷轴上,新的星文闪着光:“最好的轨迹,是能从别人的生命里,借点温度回来。”
望舒号的光轨上,沾着雨村的泥土、桂花香,还有铁三角的笑声。前方的星野依旧广阔,但这次,他们的光轨不再只是孤单的一道——里面混着青铜门的锈、雨村的雨,还有无数个“不完美”却温暖的故事,像条越来越热闹的路,通向更亮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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