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昌侯府的深夜,万籁俱寂,唯有书房内烛火摇曳,映得四壁暗影幢幢,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。门窗早已严丝合缝,连窗棂缝隙都糊上了棉纸,院外由梁老爷最信任的四名心腹护卫守着,三步一岗,五步一哨,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半只。
室内,梁夫人、苏氏、墨兰并肩而立,脸色皆是惨白如纸,指尖微微发颤。梁昭和梁晗被父亲派人连夜唤来,尚且不明就里,脸上还带着几分惶惑不安,眼神在众人凝重的神色间来回逡巡。林苏(曦曦)安静地坐在角落的小凳上,穿着一身素色小袄,像一尊通透的琉璃娃娃,烛光映在她眼底,没有半分孩童的惊惧,只有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洞察。
梁老爷端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,身形依旧挺拔,却仿佛被一夜风霜染尽了锐气,鬓边的白发在烛光下格外刺眼。他的目光如同鹰隼,锐利得能穿透人心,缓缓扫过在场众人,最终定格在惶惑不安的梁晗身上,那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,仿佛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器物。
“家中近日风波不断,春珂怀孕,内宅争斗不休,甚至有人敢暗中谋害稚子,”梁老爷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千钧重压,一字一句砸在每个人心头,“再这般内斗下去,不必等外人来攻,我永昌侯府自己就要分崩离析,死无葬身之地!”
他的手指重重敲击着桌面,发出“笃笃”的声响,如同敲在众人的心上。“今日叫你们来,不是商议,是传命。”
话音刚落,他猛地看向梁晗,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如刀,一字一句,如同最终宣判:“晗儿,你身子已然亏空,伤及根本,于子嗣上再无指望。陈大夫与为父的贴身大夫都已确诊,再三查验,绝无半分差错。”
“父亲!”梁晗如遭五雷轰顶,猛地抬头,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,嘴唇哆嗦着,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绝望,“不可能!儿子……儿子前几日还请大夫看过,大夫说只要好生调养……”
“闭嘴!”梁老爷厉声喝断他的话,语气中满是怒其不争的失望,“你自己做下的孽,自己心里清楚!当年你沉溺酒色,被人暗中算计,身子早已垮了,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!如今事实如此,无可更改!”
梁晗浑身一软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瘫坐在椅子上,面如死灰,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。他知道父亲从不说谎,尤其是这种关乎家族传承的大事,既然他这般笃定,便是真的没有回旋余地了。
梁老爷不再看他,转而面向梁夫人、苏氏和墨兰,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家主威严:“既然晗儿已无后,那么春珂肚子里的那个,无论真假,都绝不能留!”他的声音冰冷刺骨,“留着它,就是给敌人递刀子,让他们有恃无恐地拿捏我们!”
墨兰心中一震,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。她看着公公那张冷酷的脸,终于明白,他这是要彻底放弃梁晗这一支的“未来”了。梁晗的无子,成了他清洗长房、保全家族的最好借口,也成了梁晗自己被牺牲的最终理由。
“老大既然敢用洋金曼陀罗这等宫禁之物谋害锦哥儿,便已是自绝于家族,不念半分骨肉亲情!”梁老爷眼中寒光一闪,杀机毕露,“他们以为靠着这点见不得光的勾当就能拿捏我们,做梦!”
他站起身,踱了两步,目光扫过众人,将计划和盘托出,清晰而冷酷:“他们不是想借着春珂的肚子兴风作浪吗?好!老夫就成全他们!即刻起,以‘春珂假孕争宠,意图混淆梁家血脉’为由,将她拿下,关进柴房严加审讯!让张妈妈亲自带人去,动用家法,务必撬开她的嘴,拿到她与大房勾结、受人指使假孕,甚至参与谋害锦哥儿的口供!”
“父亲,那毕竟是……”梁晗还存着一丝侥幸,声音微弱地想为春珂求情,或许是为了那个他曾幻想过的“儿子”,或许是为了他自己那点残存的体面。
“蠢货!”梁老爷怒视着他,气得胸口剧烈起伏,“到了此刻你还看不明白?那根本就是个饵!一个随时会炸得你我粉身碎骨的饵!春珂活着一天,大房就有一天的借口来搅局,甚至可能借着她的‘身孕’牵扯出更多事端,将我们拖入太子党羽的浑水!留着她,就是留着祸患!”
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做出了一生中最艰难也最决绝的决断:“拿到春珂的口供之后,老夫会亲自出面,带着证据去见族长与诸位族老。以‘长房治家不严,德行有亏,纵表妹假孕,勾结外府势力,谋害族中子侄’之名,请族长下令,将长房一系……逐出宗族!”
逐出宗族!
这四个字如同惊雷,在狭小的书房内炸响,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!
在场众人无不变色,梁夫人身子一晃,扶住了身旁的桌角,脸上闪过一丝痛楚——那是她的晗儿一房与大房极限一换一了。可她也明白,这是唯一的生路,若不如此,整个梁家都可能万劫不复。
苏氏和墨兰更是感到一阵心悸,后背渗出冷汗。逐出宗族,这是比夺爵更狠的惩罚,意味着长房将彻底失去家族的庇护,成为无根的浮萍,任人宰割。这是彻底的决裂,是梁老爷能想到的,在不明着牵扯“站位太子”这桩滔天大祸的前提下,最快、最狠地切割毒瘤,保全侯府整体的办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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