计书宝的心跳骤然加速,如同擂鼓。(内心)“来了!终极审问!是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?山鬼大哥,给点提示啊!”
他脑海中,那股属于山鬼的执念在烈山直白的质问下,反而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沉寂,像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,又像是游子终于站到了阔别已久的家门前,那近乡情怯的踌躇。
计书宝深吸一口气,知道此刻任何花哨的表演都可能适得其反。他抬起头,迎上烈山那双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眼睛,努力让自己的目光显得坦诚。他没有直接回答关于“他是谁”的问题,而是用一种带着回忆和共情的语气缓缓说道:
“烈山首领,当我站在月华井边,感受到那份宁静时;当我触碰到喔噢树,指尖传来微凉时;当我……看到喔姑娘颈项间的‘守护之骨’,感受到那份跨越生死的羁绊时……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,就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。我看到了漫天飞舞的粉紫色飞絮,感受到了池水边那份独特的梅子与草木的清香,体会到了……一种深沉如海、却无法言说的愧疚与守护之心。”
他刻意避开了“山鬼”这个名字,而是用描述性的语言,试图唤起烈山内心最深处的共鸣。“我无法解释这种现象,烈山首领。或许,正如喔姑娘所说,是古老的英灵选择了我这个载体,又或许,是这片森林本身的记忆,在通过我诉说。但我能感受到的,那份对狼王部落,对这片圣地,对……‘小月亮’的牵挂,是真真切切的。”
“小月亮”三个字出口的瞬间,烈山庞大的身躯肉眼可见地晃动了一下,他猛地向前一步,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计书宝窒息。他的眼睛瞬间布满了血丝,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:“你……你敢提这个称呼?!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他的话戛然而止,粗重地喘息着,仿佛那个称呼触及了他心中最痛、最不可触碰的禁区。议事厅内的空气凝固了,只剩下烈山粗重的呼吸声和计书宝自己如雷的心跳。
(内心)“赌对了!‘小月亮’果然是关键钥匙!山鬼大哥,你这执念够深啊,连硬汉首领都破防了!”
计书宝趁热打铁,语气变得更加低沉而悲伤:“我知道,那份愧疚如同毒藤,日夜缠绕着那个迷失的灵魂。他从未忘记自己的誓言,从未停止守护。他只是……用了一种错误的方式,造成了无法挽回的遗憾。他宁愿自己永世承受孤独与责罚,也希望……他珍视的‘小月亮’能永远明亮,希望他所敬如父亲的您,能重展笑颜。”
这番话,半是揣测,半是山鬼执念传递给他的模糊感受,此刻被计书宝用语言精心编织出来,直戳烈山心中最柔软、也是最痛苦的部分。
烈山死死地盯着计书宝,仿佛要通过他的皮囊,看到其内里是否藏着另一个灵魂。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着,愤怒、悲伤、怀疑、还有一丝极其微小的、不敢置信的希望,交织在一起,让这位强大的部落首领显得异常脆弱。
良久,他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,后退一步,沉重地坐回铺着厚厚兽皮的石座上。他用手捂住脸,声音从指缝中闷闷地传出,带着无尽的疲惫:“你……出去吧。让巴虎带你去休息。关于疯藤解毒之事……容我再想想。”
没有立刻得到答复,计书宝有些失望,但也知道这已是巨大的进展。(内心)“没直接把我们轰出去或者砍了,还愿意‘想想’,有门儿!”
他恭敬地行了一礼:“感谢首领。河马部落的危局,恳请首领垂怜。” 说完,他小心翼翼地退出了议事厅。
门外,巴虎果然等在那里,看计书宝的眼神复杂了许多,少了几分之前的凶狠,多了几分探究。他将计书宝带到离珩和阿月所在的一处闲置的木屋,安排了简单的食物和饮水。
离珩见计书宝回来,立刻低声问道:“怎么样?”
计书宝擦了擦额角的虚汗,一屁股坐下:“暂时稳住了,首领好像被我说中了心事,答应考虑解毒的事。不过……”他皱了皱眉,“这地方气氛还是不对,我们得小心。”
阿月担忧地看着窗外隐约晃动的狼部落战士身影:“他们并未完全信任我们。”
计书宝点头:(内心)“没错,还得找机会跟‘小月亮’多套套近乎,她可是关键突破口。”
然而,接下来的半天,他们并未再见到喔。狼王部落似乎将他们半软禁了起来,活动范围仅限于小屋附近,且有战士看守。
第二天清晨,烈山再次召见了计书宝。这一次,他的情绪似乎平复了许多,但眼神依旧深邃难测。
“河马部落的使者,”他沉声道,“我可以告诉你们抑制疯藤毒素蔓延的方法。”
计书宝心中一喜。
但烈山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头一沉:“但是,配制解药所需的一种核心材料——‘月华草’,只生长在圣地最深处的‘天花池’畔,由喔负责照料。而最近,通往天花池的一处必经险隘‘风吼涧’,被一伙流窜而来的‘鬣狗’占据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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