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8章 任务(2900字)

站在一旁的周勤,感受到自家二爷投来的眼刀,冷汗涔涔。

他怎么就给楚小姐倒了这么烫的水!

傅靳年看著她伸出舌尖,像只小猫一样不停用手扇著风的模样,眼底的阴沉散去,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。

隨后將那杯烫手的茶水挪得远了些,冷声让周勤重新倒了一杯温的,递到她嘴边。

楚绵就著他的手喝了两口,舌尖上火辣辣的痛感才缓解了些。

她靠回沙发上,一抬眼,就对上傅靳年那双深邃的眼眸。

他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。

楚绵心里翻江倒海。

傅蕴居然把她给卖了,现在要怎么跟傅靳年解释?

说她路过山顶顺手救的人?

他会信吗?

傻子都不会相信吧?

她眼珠子飞快地转动著,大脑在疯狂地组织著一套听起来不那么离谱的说辞。

傅靳年就这么看著她,看她清冷的眉眼间难得地出现慌乱,看她绞尽脑汁想著对策的模样,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搔刮过,痒痒的,又觉得可爱得紧。

他也不再逗她,伸手將她一缕滑落的碎发別到耳后,然后皱起眉,一本正经地开口:“傅蕴应该是伤得太重,脑子不清醒,出现幻觉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楚绵准备好的一肚子说辞,瞬间被他这句话堵了回去。

她愣愣地看著他,有点没反应过来。

幻觉?这理由……

亏他想得出来。

这男人的脑迴路,有时候真的让她有点无法招架。

“啊......肯定是这样,因为我昨晚一直在家没有出去过,怎么可能去救傅蕴啊。”说完,楚绵又喝了一口水。

傅靳年见她埋头和那杯水较劲,嘴角勾了勾。

他刚回京城,只是给傅行打电话问了,傅蕴甦醒后没有大碍,所以他也没打算去医院,自然没听傅蕴说过什么楚绵救了他的话。

是他编的。

傅七说昨晚的事很奇怪,温砚尘的人莫名其妙跳崖,傅蕴中枪,谢安月的尸体找不见,这些事之间隱隱还缺了什么。

他只是怀疑阿绵而已,现在看她反应,傅靳年直接確信了。

站在一旁的周勤,听到自家二爷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,只默默地转过头去,假装研究墙上那幅价值不菲的名画,心里却在疯狂吐槽。

二爷,您这护短护得也太明目张胆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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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
华夏医院,vip病房。

傅蕴靠坐在病床上,肩膀上缠著厚厚的白色纱布,那张养尊处优的俊脸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。

他一言不发,只是侧著头,空洞地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空,仿佛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。

閔祥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看著孙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,心里的火气一阵阵往上冒。

她耐著性子,对一旁的刘局长说:“刘局,这次辛苦你们了。”

“既然谢安月那个贱人已经罪有应得地死了,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,不用再查下去了。”

听到“谢安月死了”这几个字时,傅蕴那长而密的睫毛才微微颤动了一下,放在被子下的手指,也倏地收紧。

刘局长下意识转头看傅行。

傅行站在窗边,闻言眉心微蹙。

他本想借著谢安月这条线,把幕后真正的黑手给揪出来,可如今谢安月一死,线索中断,再查下去確实也没什么意义。

他点了点头,对刘局长说:“就按我母亲说的办吧,撤案。”

“好。”刘局长应下,又对傅蕴说了几句让他好好养伤的客套话,便带著几个下属离开了病房。

病房里再度安静下来。

“蕴儿,你想吃点什么?”

閔祥玉的语气缓和了些,“从昨晚到现在,你滴水未进,想吃什么,奶奶让老宅的厨师给你做。”

傅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,好像没听见一样。

閔祥玉心底的耐心终於告罄。

只是死了个谢安月而已,她这孙子就跟丟了魂儿似的,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住,以后怎么继承傅家?

傅行见状,走过来说:“妈,您也累了一天了,先回老宅休息吧,这里有我。”

閔祥玉看著傅蕴油盐不进的样子,也知道自己再待下去也是白费功夫,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,起身带著邢鯤离开了。

病房里,只剩下傅行和傅蕴父子两人。

傅行走到床边坐下,看著儿子苍白无神的侧脸,心里终究是软了下来。

他嘆了口气,放缓了声音:“我知道,你因为谢安月的事,心里难受。但事已至此,人死不能復生,你得往前看。”

傅蕴的身体僵著,一动不动。

傅行看著他这副样子,觉得让他继续待在京城这个伤心地,只会触景生情。

“等你伤好一点,我带你出国散散心吧。”

傅行提议,“离开京城,离开华国,去一个新的环境能帮你儘快忘了她。”一直沉默如雕塑的傅蕴,终於有了反应。

他缓缓转过头,声音嘶哑,吐出两个字:“不去。”

傅行愣了一下,隨即拧起眉:“为什么不去?难道你还真打算为那个死去的女人记掛一辈子不成?”

傅蕴的眼神冷漠得像一潭死水。

他看著自己的父亲,一字一句,清晰地说:“她没死。”

傅行彻底怔住了,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儿子说了什么。

他心头涌上一股荒谬感。

警方虽然没有找到谢安月的尸体,但在山涧里发现了大滩的血跡和她那件被撕碎的白色裙子,血跡经过比对,確认是谢安月的。

尸体找不到,八成是被山里的野兽拖走了。

可谢安月的死,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。

可现在,他儿子居然说她没死?

傅行觉得傅蕴的精神状態真的出了问题,对谢安月的执念已经到了病態的地步。

他强压下心里的惊怒,沉声说:“傅蕴,谢安月死了,这是事实!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!”

“你是我傅行的儿子,是傅家未来的继承人,怎么能为了一个几次三番谋害你的恶毒女人,变得如此一蹶不振?你给我清醒一点!”

傅蕴迎上父亲怒其不爭的目光,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动摇和癲狂,反而是一种近乎可怕的篤定。

“我脑子没问题。”

他重复道,“安月肯定没有死。”

楚绵答应过他,会放她一条生路。

她不会食言的。

傅行被他那样的眼神看得心底发寒,他呆滯了数秒,终於沉下脸,失望地站起身。

“你简直没救了!”

他丟下这句话,再也不看傅蕴一眼,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。

傅蕴重新將视线投向窗外,一只飞鸟掠过天际,很快消失不见。

他的世界,也像这片天空一样,变得空空荡荡,一片荒芜。

夜深人静。

楚绵躺在臥室的大床上,脑子里还在想著傅蕴的话。

温砚尘……

如果傅蕴说的是真的,温砚尘在那段时间也失踪了,还被谢安月怀疑是和她在一起……

那是不是意味著,那个救了她又囚禁她的人,就是温砚尘?

他怎么会知道她体內的毒?

又怎么会有能缓解剧毒的药?

无数的谜团像一张网,將她密密地包裹住。

就在这时,床头柜上,一部黑色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。

这是她用来接单的手机。

楚绵拿过手机,接通。

电话那头传来经过变声器处理的,雌雄莫辨的电子音:“是无期吗?我有一个任务要委託你去做。”

闻言,楚绵心里生出疑惑。

一般和僱主对接的事,都是姜槐在做,这个陌生的號码,是怎么越过姜槐,直接打到她这里来的?

“你怎么会有这个號码?”

她问。

对方回答:“是鳶尾给我的,让我直接联繫你。”

姜槐最近在姜家,大概是在被姜家逼婚,不方便出门来找她对接,才破例让僱主直接联繫她。

“我是无期。”她淡淡地承认。

“好,”对方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,“三天后,奥港码头会有一批走私货想运进京城。”

“我需要你去拦截,不要让这批货进入京城市內。”

楚绵挑了挑眉:“这种事,举报给海上交通部门处理,不是更简单?”

“这批货本身並不违法,”对方解释道,“交通部门最多让他们原路退回,或者罚款了事,不会销毁货物,更不会处理运货的人。”

“你们做这行的,不就是能为僱主做他们不方便做或者是无法完成的事吗?”

楚绵听明白了。

“佣金多少?”

“十个亿。”

这个数字让楚绵都有些诧异。

看来,这个僱主身份不简单,八成是某个官方的大人物,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毁掉这批货,又苦於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扣押抓人,所以才找到了“无期”。

“可以。”

她应了下来:“到时候,货需要怎么处理?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,然后给出了指令。

“全部销毁。”

五个哥哥上门接,大佬假千金她不装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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