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6章 信號

沐家老宅,后山。

夜色如浓墨,將山林浸染得一片死寂。

傅七像一只蛰伏的猎豹,身形完美地融入山壁的阴影之中,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,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,死死地锁定在山脚下那扇泛著金属冷光的玄铁大门上。

他手里紧紧攥著一部特製的卫星电话,屏幕上只有一个联繫人——

楚霖。

和楚家眾人商议好的,只要今晚看见二爷从那铁门里出来,就给他们匯报情况。

若是今晚二爷还没出来,就动手。

洞內。

几个守卫拿著手銬和脚链,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个纯金打造的金笼子。

傅靳年站在里面,视线在那两副冰冷的镣銬上扫过,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。

沐流风抿唇表示:“我也不想这样对你,但为了防止你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,只能暂时委屈你了。”

他可以答应让傅靳年去见楚绵,但必须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。

傅靳年没回答,沉默的伸出双手。

守卫们赶紧上前將手銬和脚链给他戴上。

走出笼子,在守卫的包围下跟著沐流风往外走,在路过一间玻璃墙的房间时,傅靳年脚步微顿。

他微微侧眸,视线穿过透明的玻璃,落在了里面几个恆温保温箱中的物事上。

三份根茎如玉,叶片上带著一层薄薄冰霜,在灯光下散发著莹润光泽的冰翘芝映入眼帘。

原来在这儿。

他面不改色的收回视线,看著前面沐流风挺直的背脊,黑眸中闪过肃杀。

洞外。

傅七低头看了眼腕錶上的时间,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。

看来今晚是等不到二爷......

就在这时,那扇沉重的玄铁大门发出“滴”的一声轻响,缓缓向內打开。

傅七神经瞬间绷紧。

一行人从山洞里走了出来。

走在最前面的是沐流风。

他身后是四五个手持重武器的守卫,他们如临大敌般,將中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团团围住。

当看清那人是谁时,傅七的瞳孔骤然紧缩,牙关瞬间咬得死紧。

是二爷。

傅靳年身上只穿著一件松垮的黑色丝质睡袍,手腕和脚踝上,都戴著沉重的镣銬,隨著他的走动,发出冰冷的撞击声。

沐流风怎么敢!

他怎么敢这样对待二爷!

一股滔天的怒火直衝傅七的天灵盖,他几乎要控制不住从藏身之处衝出去的衝动。

就在这时,走在沐流风身边的傅靳年视线淡淡扫过周围漆黑的森林。

傅七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隨即深吸一口气,將手指放进嘴里发出了一声尖锐而诡异的鸣叫。

啾——

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。

走在最前面的沐流风脚步一顿,目光瞬间变得凛冽,警惕地扫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
“怎么回事?”

他侧头问旁边的守卫:“每天晚上都有这种鸟叫吗?”

那守卫也拧起了眉,仔细听了听:“偶尔会有。”

沐流风回头看向傅靳年。

后者面无表情,深邃的黑眸里古井无波。

沐流风审视地盯了他几秒,见他毫无异常,才缓缓收回视线。

自从將傅靳年从京城弄过来,一路都风平浪静,现如今傅靳年名下的所有资產和j组织都已经遣散,楚家那边也没有任何异动。

难道,是他想多了?

他不再多想,转过身继续往前走。

在他转身的瞬间,傅靳年朝著刚才“鸟叫”的方向扫了一眼,轻轻点了一下头。

藏在暗处的傅七在看到那个动作的瞬间,心臟狂跳。是二爷给的信號!

他立刻掏出楚家五少给的卫星电话,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,迅速拨通了里面唯一的联繫人。

电话几乎是秒接。

“楚大少,是我。”

傅七压低声音,语速极快:“可以动手了。”
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,楚霖沉稳的声音传来:“今晚?”

“是。”

傅七的目光死死地追隨著那一行人的背影:“沐流风把二爷从后山带出来了,不知道要去哪里。”

“但二爷刚刚对我下了命令,动手。”

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。

隨即,楚霖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肃杀之气:“好。”

电话掛断。

傅七收起电话,像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贴著山壁,远远地跟了上去。

一行人穿过长长的迴廊,最终停在了老宅三楼主臥那扇厚重的红木门前。

再度站在这里,傅靳年周身的气息冷得像冰。

守在门口的梨看到这阵仗,尤其是看到傅靳年手腕和脚踝上那刺眼的镣銬时,诧异地睁大了眼。

她快步上前,看了一眼面色冰冷的傅靳年,才转向沐流风,小心翼翼地问:“家主,这是......”

“开门。”

沐流风没有解释。

梨心头一凛,不敢多问,赶紧拿出钥匙將主臥的门打开。

门开的瞬间,不等沐流风开口,傅靳年冰冷的声音响起:“把这个东西给我解开。”

他抬了抬被銬住的双手,目光如刀,直直地射向沐流风。

守卫们下意识地看向沐流风,等候他的指令。

沐流风眯起眼看著傅靳年,唇角勾起一抹掌控一切的笑意:“外甥,別想著逃跑,这整个沐家老宅都在我的掌控之中。”

“而且......”

他顿了顿,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臥室里面,“以楚绵现在的身体状况,你觉得你带著她跑得掉吗?”

傅靳年回以一声满是鄙夷的嗤笑。

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跳樑小丑。

“打开。”

他重复道,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不耐。

沐流风被他那眼神刺得有些不悦,但转念一想,楚绵就是他手里最强的王牌,傅靳年再厉害,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。

他抿了抿唇,最终还是对守卫使了个眼色。

一个守卫立刻上前,用钥匙打开了傅靳年手腕和脚踝上的镣銬。

“咔噠。”

束缚解开的瞬间,傅靳年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腕,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。

他抬眸冷冷地睨著沐流风,声线带著令人心惊的杀意:“若不是留著你还有用,我现在就会拧断你的脖子。”

沐流风闻言非但没有生气,反而笑了笑,无所谓地耸了耸肩。

他篤定傅靳年不会杀他。

傅靳年抬脚走进了主臥。

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。

门外,沐流风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。

“把整个老宅给我守好了。”

他沉声吩咐:“尤其是这个房间,一只苍蝇都不许飞出去。”

“是!”

守卫们齐声应下,迅速散开。

没一会儿,上百名手持重武器的精锐守卫便將整栋主楼围得水泄不通,而三楼这间主臥的门口和窗外,更是被里三层外三层地死死把守住。

房间內。

傅靳年站在巨大的欧式雕床前,一动不动。

他的目光胶著在床上那个沉睡的身影上,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

五个哥哥上门接,大佬假千金她不装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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