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圭入手微凉,星象图的刻痕硌着掌心,倒像是握住了一片浓缩的夜空。
宇文拓垂眸看着那玄色玉面,嬴政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,带着金戈铁马也碾不碎的郑重。
台下先是死寂,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。
忽然有白发老者颤巍巍抬头,浑浊的眼里映着台上二人交握的手,老泪纵横的高声呐喊道
“是了……是了啊!上古有巫咸治民,今日有宇文仙人济世,这才是真正的帝国,真正的王朝才该有的气象啊!”
话音未落,山呼海啸般的回应便掀了起来。
“秦巫天!”
“秦巫天!”
“秦巫天!”
“秦巫天——”
三个字犹如一道滚雷碾过咸阳城,从街头到巷尾,从贩夫走卒到文臣武将,连那些静默无闻,眼神空洞的徭役们,此刻也跟着躬身,声音里带着被震撼后的诚服。
呼声如潮,拍打着天巫台的石阶,连檐角的铜铃都似被震得失了声。
宇文拓握着那枚玄色玉圭,却仿佛是在握着这片土地的过去跟未来。
他抬眼,望进嬴政那双写满笃定的眸子,那里面没有猜忌,没有试探,只有一种并肩而立的坦荡。
“秦巫天……”
他低声重复这三个字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了这喧嚣之地。
台下的呼喊蓦地一静,无数双眼睛聚焦在他身上,有期待,有敬畏,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揣测。
这位仙人,会接下这份与帝王并肩的尊荣吗?
宇文拓忽然笑了,那笑容冲淡了巫袍带来的沉肃,添了几分清朗。
他没有立刻应答,而是转身走向祭台一侧的案几。
案上,一顶巫帽静静摆放着,玄色缎面,边缘缀着细碎的青铜铃,帽顶立着一枚青玉雕琢的玄鸟,正是大巫所戴之物,代表着与帝皇等同的地位。
他伸手拿起那顶巫帽,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铃,轻轻一晃,铃音清越,如玉石相击,瞬间压下了周遭所有的杂音。
“陛下说,上古大巫观天象、尝百草、制舟车,是为让日子越来越好。”
嘴角勾起一抹笑容,宇文拓的声音再度响起,声音不疾不徐,源远流长般开口。
“那今日这秦巫天,便也该担起这份责任。”
他抬手,将那顶大巫帽稳稳扣在自己头上。
青玉玄鸟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,青铜铃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,发出一串清越的声响,如天籁,如承诺,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久久回荡起来。
“嬴政!”
他转过身,目光与嬴政平视,直呼其名,语气却无半分不敬,只有一种平等的坦然,
“这玉圭,我接了。这秦巫天,我当了。这天下,我来了!”
嬴政见状,猛然朗声一笑,那笑声里没有半分不悦,反而带着一种得偿所愿的畅快。
“畅快!畅快!”
他上前一步,与宇文拓并肩而立,两人身影在阳光下交叠,竟生出一种浑然天成的和谐,对着台下高声宣布。
“自今日起,大秦设双尊,共治天下。
皇帝掌政令刑罚,统御万邦。
秦巫天掌农桑教化,沟通天人。
凡国之大事,无论刑、法、政、治、军、尽需双尊同议,方能施行!”
这番话如平地惊雷,炸得所有人头晕目眩。
高台下,吕泽猛地握紧了拳头,脸色震撼至极。
他久在商场,早已见惯了权力倾轧,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,这天下竟还能有如此格局。
皇帝与大巫并列,权利等同,这是要将民为邦本的道理,硬生生刻进这帝国的骨血里啊!
他侧头看向身旁的吕雉,见她眼中也是精光爆射,嘴唇微抿,显然也被这前所未有的气魄震撼到了。
吕雉确实心潮澎湃。
她聪慧过人,瞬间便明白了这共治二字的分量,以及其中的缺陷。
皇帝掌“法”,巫天掌“民”,看似分工,实则相互制衡,而更重要的是,
从此以后,皇帝再也不能无所顾忌的压迫百姓,必须经过大巫的同意后,才能实行,这一点固然好,却也有自己的缺陷。
宇文拓和嬴政这一步,走得太大,也太险,若是处理得不好,双方关系闹僵,各自的主张对方不同意,便都不能实行下去,长此以往,便极有可能拖垮帝国,反而会让遏制帝国的发展。
这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难题,但究竟该如何解决,她如今还没想出什么办法。
一旁,吕素望着台上那道戴着大巫帽的身影,玄色巫袍在风中猎猎,青铜铃轻声响着,声音虽轻,可她却感觉在她耳边轻响,竟让她觉得无比安心起来。
她不懂什么权力制衡,只知道那个愿意为她治疗瘟疫,带来能轻松帮农人们耕田,带来先进法度,和能让更多人识字的纸张的宇文公子。
如今终于站到了和皇帝一样高的地方,那样的话,他一定能让更多人过上好日子吧?
这样的世界,真是太好了!
这样的世界,绝不能让湮灭军团破坏了!
而在那遇仙楼的包厢里,听到嬴政宣布的这段话语,项梁神色一滞,手中的棋子“啪”地一下落在了棋盘上。
他脸色铁青,手指微微颤抖。
“共治天下……好一个双尊!”
他低声重复,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,忍不住惊恐地大声吼着。
“嬴政这是疯了吗?他竟然真的愿意跟一个来历不明的所谓仙人分庭抗礼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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