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林镇后山坡上，新起的坟茔孤零零地立着。

正阳跪在坟前，背脊挺得僵直，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已经不知多久，山风吹散了鬓角的发丝，吹干了脸上的泪痕。

日头从东移到西，暮色四合，寒露渐起，他依旧一动不动。

仿佛只要这样靠着，那冰冷的黄土下的人，就还能感受到一丝他传递过去的暖意。

直到月上中天，清冷的月辉洒满山坡，照亮了他脚边几株在寒风中瑟缩的枯草。

识海深处，那团沉寂蜷缩的残魂意识，似乎被这纯粹的月光触动，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。

这波动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，惊醒了正阳近乎凝固的神魂。

他空洞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，缓缓聚焦在坟茔上。

冰冷的现实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，将他淹没。

“月亮……”

嘶哑的声音干涩地挤出喉咙，破碎在风里，微弱得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见。

识海深处，那团沉寂蜷缩的血髓残魂意识，似乎被这坟茔的绝望气息触动，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。

这波动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，惊醒了正阳近乎凝固的神魂。

他空洞的眼神微微动了一下，缓缓聚焦在坟茔上。

跪得太久，双腿早已麻木冰冷，如同两根不属于自己的木桩。

他踉跄了一下，扶住旁边一棵老树才勉强站稳。

目光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小小的坟包，仿佛要将它的模样刻进灵魂最深处。

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泥土，如同昨夜最后一次触碰她冰凉的脸颊。

“等我，”

他对着那抔黄土低语，声音依旧嘶哑，“找到答案……我就来找你。”

转身，一步一步走下山坡，背影在清冷的月光下，拖出长长的影子。

悦安堂紧闭的门扉在晨光中静默，如同主人此刻紧闭的心扉。

正阳没有进去，他绕到后院，在冰冷的井台上坐下，掬起一捧彻骨的井水，狠狠泼在脸上。

刺骨的寒意激得他浑身一颤，混沌的头脑被这冰冷强行撕开一道缝隙。

“彼岸……接引……佛……”

血髓残魂那充满极致恐惧的意念碎片，如同烧红的烙铁，在他混乱的识海中反复灼烫。

姜悦魂魄消失得太过彻底，太过诡异，绝非此界生老病死的常理！

他需要一个解释，一个方向，哪怕这个方向通向的是刀山火海，是更深的绝望深渊！

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沈默口中的废弃的佛教圣地，而他唯有通过那位断言离魂之症的柳教授，才能靠近真相，白鹿书院！

他霍然起身，体内那沉寂了三年在造化之力下涅盘新生的混沌金丹，随着他心念骤然苏醒！

气海深处，混沌金丹猛地一颤，不再是往日温吞的旋转，而是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星辰核心，骤然爆发出压抑已久的磅礴力量！

三色道纹不再是温润流转，瞬间如同熔化的炽热岩浆，爆发出刺目的光芒，沿着金丹表面疯狂奔涌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