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这究竟是……什么技术？”
短暂的失神之后，史密斯将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。
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，扭头看向白院士，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不解，
“白院士，这……你是怎么做到的？这不可能是我们地球现有的科技！”
这个问题，问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。
强相互作用力材料，已经让他们震惊到无以复加。
而眼前这直接从太阳抽取能量的“神迹”，更是彻底击碎了他们对物理学，乃至对整个宇宙的认知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聚焦在了白院士的身上。
他们知道，只有这位科学院的院长，才能解释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切。
白院士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，他看着屏幕上那道壮丽的能量虹桥，眼中闪烁着泪光。
那不是悲伤的泪，而是作为一个科学家，亲眼见证了宇宙终极奥秘之一的、混杂着狂喜与朝圣般情绪的泪水。
他没有立刻回答，而是转过身，向着人群中的陈凡，深深地、九十度地，鞠了一躬。
这个动作，让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陈凡自己也愣了一下，下意识地想去扶他。
白院士却直起身，摆了摆手，示意他不必如此。
然后，他才转过身，面向LD和在场的所有人，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，
但每一个字，都清晰地响彻在指挥中心的每一个角落。
“回答史密斯将军的问题。是的，这确实不是我们地球现有的科技。事实上，它甚至不属于我们这个等级的文明！”
“文明等级？”罗斯国将军皱起了眉头。
“是的，文明等级！”白院士的眼中，闪烁着一种名为“知识”的光芒，
“相信在座的各位，都听说过‘卡尔达舍夫等级’理论。
它根据一个文明所能利用的能源量级，将宇宙中的文明划分为三个等级。”
“一级文明，也叫行星级文明，可以利用他们母星的全部能量。”
“二级文明，恒星级文明，可以利用他们所在恒星系统的全部能量。”
“三级文明，星系级文明，则可以利用他们所在星系的全部能量。”
白院士顿了顿，环视众人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：“在今天之前，我们人类文明，甚至连一级文明的门槛都还没摸到。
我们还在为石油、为煤炭、为一点点可怜的核裂变能量而争斗不休。
我们只是可悲地困在地球这个‘摇篮’里的……巢居生物。”
他的话，让在场许多人都露出了沉思的神色。
“而一个二级文明，一个恒星级文明，他们会如何利用自己的母恒星呢？
他们不会像我们一样，傻乎乎地用太阳能帆板去接收那点可怜的、经过大气层层衰减的阳光。他们会……”
白院士伸出手，指向屏幕上那颗被“接入”了能量管道的太阳。
“他们会建造一个巨大的结构，将自己的母恒星整个包裹起来，从而获取其百分之百的能量输出！这个理论上的伟大奇迹，被命名为——”
“戴森球！”
“戴森球”三个字，像三颗重磅炸弹，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轰然引爆！
在场的人，都是人类的顶尖精英，他们或多或少都在各种科学读物或科幻作品中，看到过这个代表着终极能源利用方式的宏伟概念。
但那一直以来，都只存在于想象中！是遥不可及的、属于神话范畴的东西！
“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我的意思是！”白院士的声音猛然拔高，他指着那道能量虹桥，
指着那个环形的接收终端，用近乎嘶吼的声音，向全世界揭示了这个惊天的真相！
“这项名为【空间能量萃取及定向传输】的技术，它背后的原理，正是建造‘戴森球’所必须的核心科技之一！
它让我们跳过了从一级文明到二级文明之间，可能需要数千年、甚至数万年的漫长攀爬！”
“我们没有去建造那个包裹太阳的‘球壳’，但我们用一种更取巧、更匪夷所思的方式，
直接在太阳的核心和我们的能量终端之间，搭建了一条‘维度隧道’！我们拥有了‘戴森球’的雏形！”
“从这一刻起，我们人类，不再是只能仰望星空的巢居生物！我们是真正有资格，将一颗恒星握在手中的……”
“星居生物！”
“这是文明本质的进化！！”
白院士的这番话，如同一道创世的雷霆，劈开了所有人思想的桎梏。
指挥中心里，一片死寂。
每个人都在拼命消化着这个信息。
文明等级的跃迁！
这比获得任何武器，任何技术，都来得更加震撼！
这意味着，人类在宇宙中的“位格”，被强行提升了！
史密斯将军腿一软，再次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，他看着屏幕上那颗温顺地输送着能量的太阳，
感觉自己的世界观，在短短一天之内，被反复碾碎，然后重塑。
昨天，他们还在为一块坚不可摧的“铁皮”而欢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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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一切，都像一场不真实的梦。
而制造了这场梦的人……
所有人的目光，再一次，不约而同地，汇聚到了陈凡的身上。
他们的眼神中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质疑和不解，也没有了后来的震惊和狂喜。
只剩下一种，近乎仰望神明般的，纯粹的崇拜和敬畏。
白院士在镜头前，再次面向陈凡的方向，这一次，他的腰弯得更低，声音里充满了发自肺腑的感激与崇敬。
“陈凡主席……我们这些所谓的科学家，穷其一生，也只是在黑暗的房间里，摸索着前人留下的道路，蹒跚学步。”
“而您……”
“您却直接为我们，推开了通往星辰大海的门，指明了未来的方向！”
陈凡听着白院士这番慷慨激昂的“吹捧”，心里有点发虚。
什么戴森球，什么文明跃迁……他哪懂这些。
他就是觉得缺能量，然后把太阳给“买”了而已。
他终于有点明白，自己这两次离谱的消费，到底为人类带来了什么。
一个最坚固的“盾”。
一把最强大的“矛”。
他看着屏幕上，那被点亮的太阳系防御阵列，和正在木星轨道集结的、
即将全身披上“水滴壳”的舰队，心中第一次，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。
“水滴”是吗？
“收割者”是吗？
现在，轮到我们了。
舰队的盾和矛全部解决，最后的整备工作，在无限能源的供应下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始进行。
一台台SIF涂层打印设备被紧急空运到木星的各大船坞。
一艘艘战舰排着队，进入打印平台，在粒子束的扫描下，缓缓披上那层银色的、绝对光滑的“神之铠甲”。
整个太阳系，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、高速运转的战争机器。
全人类，都处于一种紧张而又充满信心的亢奋状态中。
决战的时刻，即将来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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