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悄然浸染了冷家大宅的飞檐斗拱。白日的喧嚣与剑拔弩张,如同退潮的海水,暂时隐匿于这片沉静的黑暗之下,只留下无声的暗流在廊庑庭院间涌动。宾客散尽,仆从敛息,偌大的宅邸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,在月光下喘息。
‘金尘落’——或者说,顶着这副窈窕皮囊的冷云渊本尊——正沿着抄手游廊,不紧不慢地朝着冷金通所居的“颐年堂”方向走去。她步履看似从容,脑中却飞速盘算着稍后与那老狐狸的交锋。然而,刚拐过一处月洞门,一道挺拔的身影便如鬼魅般挡在了前路。
不是别人,正是顶着“冷云渊”壳子的金尘落。
月光勾勒出‘冷云渊’清俊却隐含薄怒的侧脸,他双臂环胸,倚在廊柱上,显然已等候多时。见到‘金尘落’(冷云渊)出现,他直起身,目光如两柄出鞘的冰刃,直刺而来。
‘金尘落’(冷云渊)脚步一顿,心下微凛,面上却瞬间挂上了恰到好处的惊讶与一丝被冒犯的愠怒,嗓音娇柔,却带着刺:“深更半夜,拦我去路?‘冷公子’,你这是想干什么?” 她特意咬重了“冷公子”三个字,带着几分讥诮。
‘冷云渊’(金尘落)嗤笑一声,毫不客气地踏前一步,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张力。他压低了声音,那属于他原本的、此刻却从别人喉中发出的声音里,充满了压抑的火气:“这话该我问你!‘金尘落’,你和冷金通那老狐狸究竟在唱哪一出?白天还恨不得划清界限,晚上就迫不及待要自荐枕席?你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?!”
‘金尘落’(冷云渊)闻言,非但不惧,反而唇角弯起一抹狡黠如狐的弧度,她甚至好整以暇地理了理并不存在褶皱的袖口,反客为主:“哟,这就沉不住气了?我不是说过吗,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。你现在最想要的,不就是冷家的掌家权,名正言顺地掌控十里坡,乃至整个冷氏吗?” 她抬眸,眼波流转,在月色下竟有几分惊心动魄的诡艳,“你看,只要你我成亲,祖父他老人家一高兴,顺水推舟就把权力交给你了。届时,你夙愿得偿,岂不是皆大欢喜?”
“皆大欢喜?” ‘冷云渊’(金尘落)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眉峰紧蹙,眼中怒火更炽,“你当我三岁孩童般好糊弄?那老家伙!他早就知道我们身体互换的秘密!他心知肚明这桩婚事是何等荒唐,却还极力促成,你以为他安的是什么好心?他这是要把我们俩都架在火上烤!用这桩畸形的联姻,把我,把你,都牢牢绑在他的棋盘上!我们都被他利用了!”
他的指控掷地有声,试图戳破对方虚伪的平静。然而,‘金尘落’(冷云渊)只是轻轻“哦”了一声,神情淡漠得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趣闻。她甚至微微歪头,露出一个近乎无辜的表情:“所以呢?那又怎样?”
“那又怎样?!” ‘冷云渊’几乎要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炸,胸膛剧烈起伏,咬着牙道,“你就一点都不在乎?不在乎自己的名节,不在乎这具身体的归属,不在乎将来可能面对的一切非议和麻烦?!”
“在乎?” ‘金尘落’轻笑出声,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,也格外刺耳,“‘冷公子’,你是不是忘了什么?我在乎的,自始至终,只有一件事——查清当年我为何会雷击瘫痪,背后究竟是谁在搞鬼!只要不影响我追查真相,其他的一切,包括这具皮囊的归属,包括跟谁拜堂成亲,对我来说,都不过是达成目的的手段而已。过程如何,无关紧要。”
她这番近乎冷酷的实用主义宣言,让‘冷云渊’(金尘落)一时语塞,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,烧得他理智嗡嗡作响。他伸手指着对方,指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:“你……你真是为达目的,无所不用其极!连这种荒唐的婚事都能应下!”
面对他的指责,‘金尘落’(冷云渊)非但没有愧疚,反而像是被提醒了什么,嘴角那抹狡黠的弧度更深了,带着点戏谑的反问:“话可不能这么说呀,我的‘好盟友’。之前我可是好心提议,想办法把这尴尬的局面换回来的,是你自己——义正词严地拒绝了啊!” 她模仿着对方当初的语气,惟妙惟肖。
“所以!” 她摊了摊手,一副“我也很无奈”的样子,“你拒绝了我的‘友好方案’,我又急需一个合理的身份留在冷家深入调查,同时帮你堵住那些说你‘不成家不稳重’的悠悠众口。想来想去,似乎只有结成‘夫妻’,才是眼下对我们双方最‘有利’的选择呢。毕竟——” 她拖长了语调,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‘冷云渊’(金尘落)此刻挺拔的身躯,又落回自己窈窕的身影上,语气带着一种恶劣的调侃,“自古以来,世道对女子名节的要求,总比对男子严苛得多,不是吗?我这可是牺牲小我,成全大我呀,我亲爱的‘冷、公、子’。”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喜欢笑死,原来如此修仙请大家收藏:()笑死,原来如此修仙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
点击弹出菜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