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穹列车静静停靠在罗浮仙舟的港口,观景窗外是流转的星云与亘古的街市。
由于速通了幻胧引发的危机,列车组获得了难得的休整时间,得以在此多作停留。
黑塔和阮梅已于清晨离去,返回空间站继续她们的研究。
小黑塔却被留了下来——镜流并未反对,她深知自己即将前往觐见仙舟元帅,苍泽身边确实需要一个.....嗯,足够聪明且能在他偶尔犯浑时提供指引的伙伴。
毕竟,这位绝灭大君在某些方面,纯粹得令人担忧。
景元这边,虽然贵为罗浮将军,但邀请函并非寻常之物,临时申请,时间上也未必来得及.....
阮梅在离开前,谨慎地取了一些流萤的血液样本,顺便,她也得回去看看那只小狐狸了。
“哈啊~~~~早啊,各位.....”三月七揉着惺忪的睡眼,拖着脚步走进观景车厢。
自从亲身“体验”过苍泽意识世界里那场无尽轮回的折磨后,她每次吃完饭回来的第一件事,就是把自己从头到脚彻底清洗一遍。
即便知道那是幻境,但脑袋被硬生生拔下来的恐怖触感,依旧记忆犹新,让她心有余悸。
姬子优雅地端起咖啡,笑着指向餐桌:“苍泽特意送来的罗浮早点,再不来,某只‘馋猫’可要全部消灭了哦~”
三月七瞬间清醒,目光锁定在餐桌旁——只见星嘴里塞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子,左手还高举着一个,右手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向一个晶莹剔透的虾饺。
“啊啊啊!星!你给我放下!!”粉发少女尖叫着扑了过去,车厢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。
.........
神策府后的演武场上,晨光熹微。
苍泽与镜流并肩而立,看着场中挥汗如雨的少年。
景元已将那柄标志性的黑刀归还给了苍泽,但那对用于压制金色裂痕的护腕,他却自己留下了。
如今的苍泽,身躯被纳努克重塑后,光洁如玉,再无昔日苦痛的痕迹。
“彦卿,进度太慢了。”苍泽看了一会儿,摇了摇头,缓步走入场中:
“看来,还是得师叔亲自揍.....嗯,亲自与你切磋一下,看看你的悟性到底如何。”
‘师叔刚才绝对是想说‘揍’我吧!’
彦卿嘴角微抽,心中警铃大作。
他看着苍泽随意地将长刀扛在肩上,周身看似空门大开,破绽百出,但一股无形无质、却沉重如山的压迫感已然笼罩全场,让他呼吸都为之一窒。
他用力咽了口唾沫,强迫自己握紧剑柄,眼神重新变得坚定。
“请师叔指教!”彦卿深吸一口气,摆出起手式。
他谨记将军的告诫:与师叔交手,万不可陷入被动,一旦失去先机,便再无翻盘可能。
他没有唤出那漫天飞剑。
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在师叔、师祖和将军这个层级的存在眼中,那些看似炫目的飞剑,与孩童的玩具无异。
“哦?”苍泽眉梢微挑,看着主动向自己逼近的少年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:
“不选择逃跑,反而主动向我靠近么?”这话他当年没少对景元说。
‘铿——!’
刀剑相交,爆发出清脆的鸣响。
紧接着,是如同疾风骤雨般的连绵撞击声。
‘当当当当当——!’
“太慢了!彦卿,你的剑太慢了!”
苍泽并未使用任何精妙招式,仅仅是朴实无华的高速连斩。
漆黑的刀光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,彦卿的进攻瞬间被瓦解,只能被迫转入防御。
即便如此,他竟也能勉强跟上这最初的速度,已是殊为不易。
苍泽眼中闪过一丝赞许,手下刀速却又悄然提升了一分。
彦卿顿感压力倍增,持剑的手臂被震得发麻,格挡的动作开始变形,视线也开始模糊。
在他眼中,场中明明只有师叔一人,却仿佛有无数个残影同时挥刀斩来,无处不在,避无可避。
“只会一味防守吗?!”苍泽的声音带着金石般的铿锵,敲打着少年的心防:
“如此钝拙无锋之剑,如何斩破强敌?如何守护你身后需要保护的袍泽与家园!”
话语如锤,敲打在彦卿的心上。他看出来了,这少年天赋极佳,心性以剑为骨,刀法只能作为辅助。
然而,他所施展的“刀技”,其内核何尝不是一种极致凝练的“剑理”?
“喝啊!”
彦卿猛地鼓足全力,向上荡开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。
就在这电光石火间的微小空隙,他体内所有力量轰然爆发,竟不退反进,悍然切入苍泽的挥刀内圈!
他握紧剑柄,剑尖微挑,意图直刺中宫!
然而——
“唔!”
彦卿捂着头蹲了下去,小脸皱成一团。
他万万没想到,师叔变招速度快得匪夷所思,那刚刚被荡开的长刀竟以更恐怖的速度反手下压,用刀面不轻不重地拍在了他的额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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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错,很不错。”
苍泽收刀而立,笑着揉了揉少年的脑袋:
“比你师傅当年强多了。那小子可是被我揍了二十多次,才想明白这个道理。”
“道理?”彦卿捂着额头,泪眼汪汪地抬头。
“他后来告诉我,他当时在想,一个高速旋转的齿轮,如果突然被卡入异物,会发生什么?”苍泽解释道:
“他赌的是我旧力已尽、新力未生的那个瞬间。”
“所以.....那是您故意卖的破绽?”
“不”
苍泽摇了摇头,语气平淡却带着绝对的自信:
“从纯粹的战斗技艺层面而言,我并无破绽。毕竟,我曾与你师祖对练千次,更在七百年的轮回幻境中经历了无数生死搏杀。”
“现在的我,比之七百年前,强了不止一筹。”
他伸手拿过彦卿的剑,随意握在手中,对着远处的练习木桩,信手一挥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,没有绚烂的光效,只有一道近乎透明、扭曲了空气的波动悄无声息地掠过。
‘嗤’的一声轻响,坚硬的木桩从中断为两截,切口光滑如镜。
“每个人的剑都是不同的。我的剑,向死而生。故而一旦战斗,我便从不考虑自身存亡,只求斩灭对手。”
苍泽将剑递还给目瞪口呆的彦卿,随即拍了拍扛在肩上的黑刀,脸上露出一丝与他强者身份略不相符的、带着点少年气的得意:
“当然了,还有最重要的一点——”
“我觉得用刀,比用剑更帅,也更实用。”
一旁的镜流闻言,清冷的唇角忍不住微微上扬。
他还是老样子,明明心里很想耍帅,面上却总要强装镇定。
她可没忘记,苍泽曾偷偷在房间里绞尽脑汁给新悟出的招式起名,却因文化水平实在有限,起的名字被众人无情嘲笑了好久。
彦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感觉抓住了什么,却又隔着一层薄雾。
苍泽见他依旧迷茫,便转头看向镜流,笑道:“师傅,看来得您给彦卿来个‘狠活’,让他直观感受一下了。”
镜流依言,莲步轻移走入场中,只是步伐间似乎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.....别扭?
嗯,定是昨日‘练剑’过于刻苦所致。
但这并无大碍。
她并指如剑,凛冽寒气瞬间凝聚,化作一柄晶莹剔透的冰剑。
彦卿立刻感到仿佛被史前凶兽盯上,全身汗毛倒竖!
只见镜流纵身跃至半空,周身寒气奔涌,瞬息间凝聚成一柄巨大无匹、宛如冰峰般的巨剑,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与万钧之势,朝着彦卿当头刺下!
“照彻万川!”
避无可避,挡无可挡!
死亡的阴影瞬间攫住了彦卿的心脏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苍泽那句“向死而生”如同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响。
所有的犹豫、恐惧被瞬间抛却,他眼中只剩下决绝!
剑诀引动,命途之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剑身,他模仿着师祖那惊天一击的意境,竟也凝成一柄略小、却同样锋锐无匹的冰晶巨剑,义无反顾地朝着空中那更庞大的冰峰撞去!
‘轰——!’
冰屑四溅,寒气弥漫,巨大的冲击力让整个演武场都微微震颤。
“啪啪啪——”
苍泽由衷地鼓起掌来,眼中满是惊叹。
他开始好奇景元到底是从哪个角落捡来这么个宝贝,这小子天赋之高,心性之决绝,假以时日,必成大器!
“呼.....呼.....”彦卿单膝跪地,用剑支撑着身体,大口喘息,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量与精神。
“呵呵呵.....感觉如何啊,彦卿?”景元的声音带着笑意从门口传来。
他熬了个通宵,总算将积压的紧急公务处理得七七八八,剩下些琐碎杂事,便抽空过来看看爱徒的“受教”情况。
“将军!”彦卿想要起身,却腿软得站不稳。
景元走上前,轻松地将少年背起,语气中带着怀念:
“哎呦,这就燃尽了?连开胃菜都算不上哟。你师叔和我当年可是每天都是爬着回家的。”
“呵呵~”苍泽收刀归鞘,毫不留情地揭短:
“师傅当年下手那么重,还不是因为某个家伙出的馊主意,想出了互换衣服这种妙计?”
“哎!话不能这么说!”景元扭过头,眼神里充满了“你得了便宜还卖乖”的屑然:
“你就说,你当时开不开心吧?”
“.....”
苍泽瞬间语塞,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。
难道自己那么早就.....就有了那什么.....冲师逆徒的想法?
镜流也适时地双手抱胸,好整以暇地看着他,美眸中带着明显的探究与一丝危险的甜蜜,仿佛在说:“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呢,乖徒儿~”
在两道灼灼目光的注视下,苍泽败下阵来,硬着头皮,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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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欢星穹铁道:孽缠己身请大家收藏:()星穹铁道:孽缠己身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反正.....生米早已煮成熟饭,承认就承认了吧。
“好哇!好哇!苍泽!”景元立刻戏精附体,用空着的那只手指着他,脸上写满了“我拿你当兄弟,你却早就想当我师公”的悲愤。
“没想到你看起来浓眉大眼、正气凛然,背地里早就对师傅图谋不轨了!”
“呵呵.....”苍泽只能尴尬地摸着后颈,无言以对。
“好了,景元,别贫了。先带彦卿下去好好休息。”镜流出声解围,只是眼中笑意更浓。
“哼~”景元冲着苍泽做了个鬼脸,背着昏昏欲睡的彦卿,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离开了演武场。
偌大的场地,再次只剩下师徒二人。
镜流自然地走上前,伸手揽住苍泽的臂弯,微微歪头,眨动着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眸,凝视着他。
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,她红唇轻启,问出了那个盘旋已久的问题:
“那么.....你和那个绝灭大君星啸,你们之间.....是怎么回事?”
‘要完!’苍泽身体瞬间一僵,冷汗差点下来。
“额.....哈哈,这.....这个啊,”他大脑飞速运转,试图组织语言,“算.....算是.....我吧.....”
他能怎么说?黑发苍泽与白发苍泽本质同源,是同一灵魂因极端痛苦而分裂出的两种意志体现。
无论哪一方做出的行为,最终承担后果的,都是“苍泽”这个整体。
在投身毁灭、与星啸虚与委蛇的那段黑暗岁月里,某些界限确实.....模糊了。
这根本无法切割,也无从抵赖。
“但那.....那只是我表达投身毁灭决心的一种.....象征性的.....呃,姿态!并非真实的感情.....”他试图挣扎一下。
镜流没有说话,只是那只原本揽着他手臂的纤纤玉手,悄无声息地滑落,精准地按在了他腰间的软肉上,指尖微微用力。
“嗯哼~?”
镜流鼻音轻扬,带着不容置疑的甜美与危险:
“我不管它是虚假还是真实的。反正,在我看到的那些记忆碎片里,和她靠得极近、举止.....暧昧的,是你这张脸,不是么?”
她凑近了些,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,声音又轻又柔,却带着千钧之力:
“所以,那都是你做的.....没错吧?”
苍泽感受着腰间那蓄势待发的“威胁”,以及师傅眼中那混合着醋意、了然与一丝丝秋后算账意味的妩媚光芒,非常识时务地、斩钉截铁地点头:
“额..哈哈,是..是的!师傅明鉴!都是我!”此时此刻,坦诚从宽,才是唯一的生路。
至于接下来的“惩罚”是什么.....那恐怕就是只属于他们师徒二人的、甜蜜的秘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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