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七点，指挥部走廊。
周海洋抱着一摞卷宗从档案室出来，迎面撞见林寒。两人对视一眼，周海洋脸色一沉，侧身就要绕开。
“海洋。”林寒叫住他，声音有些沙哑，“昨晚那份补充侦查报告，你看完了吗？今天上午要上会讨论。”
周海洋脚步顿住，没有回头：“看完了。问题不少，我已经标注了。林副组长要是觉得我多事，大可以按自己的意见报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？”林寒上前一步，声音提高了几分，“那些标注我都看了，根本是吹毛求疵！现在时间这么紧，你非要每个细节都抠到完美？”
“时间紧就能马虎吗？”周海洋猛地转身，卷宗在怀里抖了抖，“上次匿名录音的事教训还不够？就是因为我们内部流程有漏洞，才会被人钻空子！现在你又要赶进度，万一再出纰漏，谁负责？”
走廊里已经有几个早到的同事探头张望，又赶紧缩回去。
林寒脸色铁青：“好，好，周海洋，你现在学会拿匿名录音说事了是吧？行，报告我自己改，用不着你！”
说完，他一把推开旁边会议室的门，重重关上。
周海洋在原地站了几秒，深吸一口气，朝自己办公室走去。经过茶水间时，他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议论声：
“……吵得可真凶……”
“……林副组长最近压力太大了，郑书记好像对他也不太满意……”
“……听说可能要调整分工……”
周海洋脚步不停，但握着卷宗的手指微微发白。
上午九点，案情分析会。
椭圆会议桌旁坐了十几个人，气氛有些微妙。郑国锋坐在主位，面色严肃。林寒坐在左侧，低头翻看着材料。周海洋坐在他对面，神色紧绷。
会议进行到一半，讨论“老陈”提供的账本数据破解进度。
老杨在投影前汇报：“……目前已经破解了第三层加密，但核心交易记录部分还有第四层密码保护，采用了动态算法，需要找到对应的物理密钥或者算法种子。我们正在尝试从赵立春、钱卫东已被查封的电子设备中寻找线索，但进展缓慢。”
郑国锋皱了皱眉：“缓慢？‘清风行动’全面收网在即，这份核心账本是定案的关键。技术中心要拿出攻坚的力度来。”
老杨额头见汗：“是，我们一定加快……”
“加快？”郑国锋打断他，目光转向林寒，“林寒，你分管这一块，有什么具体措施？”
林寒抬起头，眼中带着血丝：“郑书记，我已经协调了省厅技术总队支援，设备和人明天就到。另外，我建议双线并行，一方面继续技术破解，另一方面加大对已羁押人员的审讯力度，看能不能从口供中找到密钥线索。”
“审讯？”郑国锋语气冷淡，“钱卫东到现在一句话不说，赵立春避重就轻。等他们开口，要等到什么时候？”
林寒喉结动了动：“那……您的意思是？”
“我没什么意思。”郑国锋合上笔记本，“我只知道，距离上级要求的结案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。如果因为核心证据破解不了影响全局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，但眼神里的压力让整个会议室温度骤降。
“林副组长最近可能太累了。”坐在郑国锋右手边的孙主任忽然开口，声音温和，“又要抓审讯，又要盯技术，还要协调各小组行动。郑书记，我建议是不是适当减轻一下林副组长的负担？比如把技术破解这一块，暂时交给老杨全权负责，林副组长专注审讯和外围证据整合？”
会议室内一片寂静。
林寒猛地看向孙主任，又看向郑国锋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。
郑国锋沉吟片刻，点了点头：“有道理。林寒，你把手头关于账本破解的所有材料和工作交接给老杨。从今天起，你主要负责审讯组和已查是证据的梳理工作。技术那边，除非必要，不要过多干预。”
“郑书记！”林寒站了起来，“账本破解一直是……”
“这是命令。”郑国锋声音不大，但不容置疑，“坐下。”
林寒胸口起伏几下，缓缓坐下，手指紧紧攥着钢笔，指节发白。
周海洋看向林寒，张了张嘴，最终什么也没说，移开了视线。
下午两点，林寒办公室。
门虚掩着。林寒站在窗前抽烟——这是他压力极大时才会有的举动。桌上散乱地堆着文件，电脑屏幕亮着，显示着一份未写完的报告。
走廊传来脚步声，停在门口。
“林副组长在吗？”是内勤小陈的声音。
林寒掐灭烟头：“进来。”
小陈推门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：“林副组长，这是您要的近期所有审讯录像目录。另外……”她压低声音，“刚才孙主任办公室的刘秘书过来，说孙主任想调阅‘老陈’第一次询问的原始笔录和录像，说是核查组工作需要。”
林寒转身，眉头紧皱：“‘老陈’的材料是绝密，谁要调阅都得郑书记签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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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欢战沧浪请大家收藏：()战沧浪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“刘秘书说……孙主任已经电话请示过郑书记了。”小陈小心翼翼地说。
林寒沉默了几秒，忽然冷笑一声：“行啊，都饶过我了。”他走到办公桌前，打开保险柜，取出一份标注着“绝密·污点证人001”的档案袋，又拿出一张数据卡，“拿去。告诉刘秘书，原件必须当天归还，数据卡必须在保密设备上查看，看完立即格式化。”
“是。”小陈接过材料，欲言又止。
“还有事？”
“林副组长……您没事吧？大家都很担心您……”小陈小声说。
林寒摆摆手，声音疲惫：“我没事。去忙吧。”
小陈离开后，林寒重新点了一支烟。他走到书架旁，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一排专业书籍，最后停在一本厚重的《密码学原理与应用》上。他抽出这本书，翻开扉页，里面夹着一张看似是书签的黑色卡片。
卡片很薄，正面是普通的几何花纹，背面是空白的。
林寒盯着卡片看了很久，然后走到碎纸机旁，将卡片扔了进去。机器嗡鸣，卡片被切割成细条。
但他没有注意到——或者说，没有表现出注意到——书架顶层，一本倾斜摆放的《刑法案例精析》书脊内侧，一个针孔摄像头的指示灯微微闪了一下。
晚上八点，市局地下停车场。
林寒独自走向自己的车位。脚步声在空旷的停车场回荡。
快到车旁时，斜对面一辆黑色轿车的车灯忽然闪了两下。
林寒脚步一顿，看向那辆车。车窗降下一半，露出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侧脸，很快又升了上去。
林寒面无表情，继续走到自己车旁，开门上车。他没有立即发动，而是坐在驾驶座上，拿出手机，似乎在回复信息。
五分钟后，黑色轿车启动，缓缓驶出车位，经过林寒车旁时，车速放慢。
车窗再次降下，这次完全落下。开车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，面容普通，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。
“林副组长，下班这么晚？”男人开口，声音平和。
林寒转过头，眼神锐利：“你是？”
“我姓王，监察三室的。上周全市纪检工作会议，我们见过的。”男人笑了笑，“林副组长贵人多忘事。”
林寒似乎回忆了一下，神色稍缓：“有点印象。王主任这么晚也加班？”
“哎，都是劳碌命。”男人叹口气，忽然压低声音，“林副组长，有句话……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林寒眯起眼睛：“请说。”
“我听说，您最近在专案组里……不太顺心？”男人观察着林寒的表情，“郑书记那边压力给得太大，孙主任又……唉，有些事，我们下面人都看不过去。您为这个案子付出多少，大家有目共睹。现在这么对待功臣，寒心啊。”
林寒脸色沉了下来：“王主任，这些话不合适。”
“是不合适，但我就是憋不住。”男人往前探了探身，“林副组长，我知道您是个有原则的人。但有时候，太有原则，吃亏的是自己。您看看，您现在被边缘化，核心工作都交出去了，万一将来案子办成了，功劳算谁的？万一有点闪失，责任又是谁的？”
林寒手指在方向盘上敲击着，没有说话。
男人趁热打铁：“其实……有些事，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。关键是要掌握主动权。我这边，有些朋友，对专案组的情况很关心，也有些资源，或许能帮到您……”
“什么朋友？什么资源？”林寒盯着他。
男人笑了笑，从车窗递过来一张名片：“明天下午三点，‘静心茶舍’，地字三号包厢。如果林副组长有兴趣聊聊，我来安排。”他顿了顿，意味深长地说，“茶舍环境安静，私密性好，有些话，在那里说比较方便。”
林寒没有接名片，但也没有拒绝。
男人将名片放在林寒车窗外的小平台上，升上车窗，驾车离去。
林寒盯着那张名片看了足足一分钟，才伸手拿起来。名片很简洁，只有一个名字“王振华”，一个手机号码，没有职务。
他翻到背面，上面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：“可为君解账本之困。”
林寒瞳孔微缩。
深夜十一点，郑国锋办公室。
窗帘紧闭。郑国锋、林寒、周海洋、老杨四人围坐。
“他上钩了。”林寒将名片放在桌上，“‘可为君解账本之困’——他们知道我们在破解上遇到瓶颈，也知道我现在被边缘化，可能心存怨念。这是他们认为最合适的突破口。”
周海洋问：“这个王振华，什么背景？”
“查过了。”老杨调出资料，“王振华，市监察委三室副主任，四十三岁。履历干净，表现中等。但深入调查发现，他妻子名下有一家文化公司，近三年承接了大量政府宣传项目，其中百分之七十来自赵立春曾经分管的城建、文教系统。公司账目看似正常，但资金流转存在疑点，有洗钱嫌疑。”
“而且，”周海洋补充，“技术组回溯了王振华最近三个月的通讯记录。他有一个未实名的备用号码，与三个境外虚拟号码有过多次联系，时间点都在专案组关键行动前后。其中一个虚拟号码，与曾经试图窃听李副主任茶舍的那个伪造‘电信维修工’使用的手机，在同一时间段接入过同一个基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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郑国锋沉声问：“茶舍那边布置好了？”
“万无一失。”老杨点头，“孙主任亲自安排的人，整个茶舍从昨天起就被秘密控制。地字三号包厢内外有十二个隐藏摄像机和录音点，声音清晰度达到专业庭审级别。茶舍工作人员全部替换为我们的人。周边三条街道布控了三十六名便衣。王振华只要进去，就绝无可能逃脱。”
“林寒身上的设备呢？”
“最新型的纳米级录音和定位装置，嵌入衬衫第二颗纽扣和皮带扣。信号传输加密，实时同步到指挥车和这里。”老杨看向林寒，“林组，你进去后，按照我们设计的剧本走。关键是要让他们相信，你愿意用‘账本破解的关键进展’作为交换，换取他们在上级面前为你‘说话’，以及……一笔足够你‘安心’的报酬。”
林寒点头：“我明白。重点是表现出挣扎、动摇，最后被现实和诱惑攻破的过程。”
“对。”郑国锋看着林寒，“记住，你是专业侦查员，但明天你要演的是一个即将走向歧途的专业侦查员。这个度，你要把握好。既不能太假，也不能太真——至少，不能让自己真的陷入危险。”
周海洋忽然开口：“林组，明天我会带行动组在茶舍后巷待命。一旦你发出紧急信号，或者我们判断你有危险，三十秒内我们就能冲进去。”
林寒笑了笑：“放心。王振华这种人，不是亡命徒。他背后的人，现在最想要的是情报，不是我的命。”
郑国锋站起身，走到林寒面前，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这些年，我们并肩作战过很多次。但明天这一场，可能是最凶险的。因为你要面对的不是明刀明枪，而是人心最深处的试探。”他顿了顿，“记住，无论听到什么、看到什么，你的身份永远不会变——你是一名**员，是一名共和国的人民卫士。”
林寒挺直脊背，敬了一个标准的礼：“是！”
第二天下午两点五十分，“静心茶舍”地字三号包厢。
林寒提前十分钟到达。包厢是中式风格，竹帘半卷，檀香袅袅。他坐在靠窗的位置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。
两点五十五分，包厢门被推开。进来的不只是王振华，还有另一个人——一个林寒绝对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。
孙主任。
孙主任穿着一身便服，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笑容：“林寒同志，等久了？”
林寒瞬间站起，脑中警铃大作。剧本里没有这一出！孙主任是核查组负责人，是郑国锋信任的同志，他怎么会……
王振华关上门，笑着说：“林副组长别紧张。孙主任是自己人。”
“自己人？”林寒声音发紧。
孙主任走到桌边坐下，给自己倒了杯茶：“林寒啊，我知道你最近受委屈了。郑书记那个人，原则性强，但有时候不近人情。你为案子付出这么多，他却因为一点捕风捉影的怀疑就冷落你，我看不过去。”
林寒慢慢坐下，大脑飞速运转。孙主任是内奸？还是说，这是郑国锋安排的又一重考验？他该继续演，还是……
“孙主任，我不明白您的意思。”林寒选择谨慎试探。
“不明白？”孙主任笑了笑，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，推到他面前，“看看这个。”
林寒翻开文件，第一页就让他心头一震——那是一份详细记录着“老陈”污点证人保护计划变更方案的绝密文件，上面有郑国锋的亲笔签名和专案组公章。这份文件，只有核心五人小组（郑国锋、林寒、周海洋、老杨、孙主任）见过。
“这份文件，昨天应该还在郑书记的保险柜里。”林寒盯着孙主任。
“是的。”孙主任坦然承认，“我今早‘借’出来的。林寒，我明说了吧——这个案子，不能再这样查下去了。赵立春、钱卫东背后牵扯的人，比你想象得多，也比你想象得高。郑国锋想一查到底，那是要把天捅个窟窿。”
王振华接话：“孙主任是在保护你，保护专案组，也是在保护大局。有些事，适可而止。账本破解到第三层，已经足够定赵、钱二人的罪。第四层的核心内容，涉及太多敏感关系，破解了，对谁都没好处。”
林寒感到后背渗出冷汗。这不是他预想的“利益交换”，这是**裸的“劝降”，来自他曾经信任的上级和战友。
“孙主任，”林寒声音干涩，“您这是……背叛。”
“背叛？”孙主任摇头，“我这是清醒。林寒，你还年轻，有理想是好事。但你要明白，理想不能当饭吃，更不能保护你的家人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你女儿今年上小学三年级吧？在红星路小学？你妻子上个月刚做完甲状腺手术，恢复得不错？”
林寒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。
孙主任从包里又取出一张照片，放在桌上。照片上，林寒的女儿背着书包，正和同学走出校门，笑容灿烂。照片右下角的时间戳，是昨天下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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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欢战沧浪请大家收藏：()战沧浪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“很可爱的孩子。”孙主任轻声说，“你希望她每天都能这样平安快乐地放学回家，对吧？”
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林寒的手在桌下攥紧，指甲陷进掌心。愤怒、恐惧、还有一丝被彻底背叛的冰冷，在他胸腔里冲撞。
但他想起了郑国锋的话：无论听到什么、看到什么，你的身份永远不会变。
他缓缓抬起头，看着孙主任，忽然笑了：“孙主任，您说得对。我女儿确实很可爱。为了她，我什么都愿意做。”
孙主任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：“那么，账本第四层的破解进展……”
“在我这里。”林寒从怀中取出一个U盘，放在桌上，“动态算法的密钥规律，我们已经掌握了百分之八十。最迟后天，就能完全破解。”
王振华眼睛一亮，伸手就要去拿。
林寒按住U盘：“但我怎么知道，我把这个给你们，你们会兑现承诺？”
“你想要什么承诺？”孙主任问。
“第一，我女儿和妻子的绝对安全。第二，我在专案组的位置必须恢复，郑国锋要公开承认错误。第三，”林寒深吸一口气，“我要五百万。现金。境外账户。”
孙主任和王振华对视一眼。
“前两条，我们可以运作。”孙主任说，“第三条，数目有点大，但……可以谈。U盘里的内容，我们需要验证。”
“可以。”林寒松开手，“但只能在这里，用我的电脑看。U盘有自毁程序，离开特定设备或尝试复制，数据会自动加密销毁。”
王振华皱眉：“林副组长，这不合规矩吧？”
“规矩？”林寒冷笑，“孙主任把绝密文件从郑书记保险柜里‘借’出来，这就合规矩了？”
孙主任抬手制止了王振华，点头：“可以。用你的设备。”
林寒拿出笔记本电脑，开机，插入U盘。屏幕亮起，显示出一行行复杂的代码和进度条。
王振华凑近细看。
就在这时，林寒忽然说：“对了，孙主任，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小赵——技术中心那个小赵，他母亲真的病重了吗？还是说，他只是你们抛出来吸引注意力的诱饵？”
孙主任脸色微变。
林寒不等他回答，继续问：“还有，李副主任茶舍的窃听器，是您安排人装的吧？以您的级别和权限，拿到李副主任的行程、在茶舍安插人，易如反掌。匿名录音里的那些话，其实都是您精心设计、诱导李副主任说出来的，对不对？目的就是制造内部矛盾，转移核查视线。”
孙主任缓缓放下茶杯：“林寒，你比我想象得聪明。”
“不够聪明。”林寒摇头，“如果我够聪明，早该想到，能在专案组内部如此精准地获取情报、安排各种‘巧合’的人，一定是有足够高权限、能接触到所有核心信息、并且不会引起怀疑的人。五人小组里，郑书记不可能，我自己不可能，周海洋和老杨的行踪一直被重点监控，只有您——孙主任，您主管内部核查，可以名正言顺地调阅任何材料、询问任何人，而且所有人都对您敞开大门、毫无戒备。”
包厢里死一般寂静。
几秒钟后，孙主任忽然笑了，笑声里却毫无温度：“林寒，你说得都对。但你现在说这些，还有什么意义呢？”他看了一眼王振华。
王振华的手悄然摸向腰间。
就在这一刹那，林寒猛地一拍桌子！
“哐当”一声巨响，既是信号，也是行动的号角。
包厢门被从外一脚踹开，周海洋持枪率先冲入，身后是全副武装的行动队员：“不许动！举起手来！”
几乎同时，竹帘被撕开，窗外降下数名特警，枪口对准室内。
孙主任坐在原位，一动不动，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狰狞，最后化为一片死灰。
王振华想拔枪，被周海洋一个箭步上前踢飞武器，反手按在桌上。
林寒缓缓站起，走到孙主任面前，拿起那个U盘：“顺便说一句，这里面不是什么账本破解进展，只是一段循环播放的加密代码。真正的内容，在你们踏入茶舍的那一刻，就已经同步传输到了郑书记和纪委的指挥中心。”
他低头看着这个曾经并肩作战、如今却面目全非的“战友”，声音平静而冰冷：
“孙主任，您教过我，纪检干部最重要的品质是忠诚。今天，我给您上一课——忠诚，不是对某个人，不是对某种利益，而是对党、对国家、对人民、对身上这枚徽章所代表的正义。”
窗外，警笛声由远及近，划破了午后的宁静。
茶舍外，便衣警察迅速控制现场，疏散人群。郑国锋从指挥车上走下，抬头看向地字三号包厢的窗口，神色肃穆。
清理门户，从来不只是剔除几个败类。
更是对信仰的一次淬火，对队伍的一次洗礼。
而真正的战斗，或许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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