昭镜司的清晨总带着股淡淡的药香,今儿这香气却裹着几分挥不散的沉郁。沈惊鸿醒时,指尖的麻意比昨夜更甚,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皮肉下轻轻扎着,稍一用力,指甲盖下的青黑就更显几分。她撑着软榻坐起身,刚想抬手揉太阳穴,却故意晃了晃身子,让披在肩头的厚毯滑落在地 —— 这是她今早要演的 “戏”,一场让蚀骨教信以为真的 “慢心蛊发作” 戏。
“小姐!您怎么了?” 守在门外的陈忠听见动静,推门进来时手里还端着刚熬好的薄荷金银花水,见她歪在榻边,脸色比昨夜更苍白,手里的铜盆 “哐当” 一声砸在地上,水溅湿了他的青布裤脚,他却顾不上擦,快步上前扶住沈惊鸿,枯瘦的手在她腕上轻轻搭着,指尖的颤抖藏都藏不住,“脉象怎么这么乱?是不是蛊毒又重了?”
沈惊鸿靠在他怀里,故意让声音发虚,还带着点不受控的颤音:“陈爷爷…… 头好晕…… 指尖也麻…… 好像…… 好像有虫子在爬……” 她说着,眼神故意往虚了飘,落在桌角父亲的笔记上,却在没人看见的角度,悄悄用指腹按了按藏在袖口的避蛊散银瓶 —— 那冰凉的触感,是她此刻唯一的定心丸。
“这可怎么好!” 陈忠的声音瞬间红了,他扶着沈惊鸿躺好,转身就想往外跑,“老奴这就去请太医院的院判!就算没有解蛊草,总能想办法再缓一缓!”
“别去……” 沈惊鸿伸手拽住他的衣角,力气不大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,“太医院…… 也没办法…… 反而会让…… 让那些人起疑……” 她故意顿了顿,像是连说话都费劲儿,“你把…… 把父亲的笔记拿来…… 我记得里面…… 好像记了解蛊草的…… 伴生植物…… 说不定…… 能找到替代的……”
陈忠看着她眼底的清明 —— 那是装不出来的,知道她心里有主意,只能强压下焦虑,转身把笔记取来,小心翼翼地放在她枕边:“小姐,您慢点看,别累着。老奴就在旁边守着,有什么事您随时叫我。” 他搬了个小凳坐在榻边,手里攥着块干净的帕子,时不时给沈惊鸿擦额角的冷汗 —— 那汗有一半是真的,是蛊毒发作的生理反应;另一半是演的,是为了让暗处的眼睛看得更真切。
沈惊鸿翻开笔记,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,父亲的字迹在眼前渐渐清晰。翻到 “解蛊草” 那一页时,她的动作顿了顿 —— 上面画着解蛊草的图样,翠绿的叶片上带着细小的绒毛,旁边用红笔写着:“解蛊草,生南疆深谷,伴‘赤焰花’而生,赤焰花性热,可驱蛊虫,然赤焰花需以晨露浇灌,若沾人气则枯……” 后面的字迹被水渍晕开了些,只能看清 “天启京郊…… 偶有…… 移植” 几个字。
“京郊…… 移植……” 沈惊鸿轻声念着,心里猛地一亮 ——101 章京郊李家村外,她好像见过类似赤焰花的植物,只是当时被 “僵影” 的事搅乱了心神,没太在意。她刚想再细想,院外突然传来小虎的声音,带着点急慌慌的调子:“陈爷爷!小姐怎么样了?我带了太医院给的新药粉!”
小虎跑进来时,怀里还揣着个油纸包,里面是刚从太医院取来的安神药粉。他看到沈惊鸿躺在榻上,脸色苍白,眼眶瞬间就红了,快步走到榻边,把药粉递过去,声音带着哭腔:“小姐,您快把药粉吃了,院判大人说这个能安神,说不定能缓解头晕!我今早去取药时,还听到礼部的人在议论,说您‘怕是撑不过三天了’,他们肯定是故意的!”
“小虎……” 沈惊鸿伸出手,轻轻摸了摸他的头,指尖的麻意让她的动作有些滞涩,“别生气…… 他们越得意…… 我们越有机会……” 她故意咳嗽了两声,像是喘不过气,“你去…… 去京郊李家村外看看…… 找一种…… 开红色小花的植物…… 叫赤焰花…… 说不定…… 能帮到我……”
小虎立刻站直身子,抹了把眼泪:“我这就去!小姐您等着,我肯定能找到!要是找不到,我就把村里的草药都采回来,让秦叔和院判大人一起认!” 他转身就往外跑,刚到门口就撞上了老秦,手里的油纸包掉在地上,药粉撒了一地。
“慌什么!” 老秦扶住他,眉头皱得紧紧的,“小姐还等着我们呢,你这么毛躁,要是误了正事怎么办?” 他捡起油纸包,拍了拍上面的灰,转头看向榻上的沈惊鸿,眼神里满是担忧,却还是按捺住焦虑,低声说:“小姐,礼部尚书府派了个参军来‘慰问’,说是送些补身子的药材,现在就在前厅等着,要不要见?”
“见……” 沈惊鸿深吸一口气,在陈忠的搀扶下慢慢坐起身,故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格外吃力,“把药材…… 拿到这里来…… 我要亲自…… 看看……” 她知道,这是蚀骨教派来试探的,要是她不见,反而会让他们起疑;要是见了,正好能进一步迷惑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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