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庙的茅草顶被风掀起一角,陈默伸手压了压,指节擦过粗糙的草茎,倒比往日多了几分温度。
他蹲回灶前,用枯枝拨了拨灶膛里的火,火星子噼啪跳起来,映得锅里的粥汤泛起金波——这是他今早用最后半袋糙米熬的,米还是前日里村头老妇人硬塞的,说“给那个总帮着修篱笆的小先生”。
粥香漫过断瓦残垣,他忽然顿住拨火的手。
指腹轻轻蹭过心口,那里贴着块温热的玉,是从苏清漪床头顺来的,刻着“清漪”二字的私印。
这七日他总在摸这个,像摸一块能镇住心慌的秤砣。
“阿姐该醒了。”他低低念叨,声音混着粥滚的咕嘟声,“醒了要是看不见我......”
灶膛里的火突然“轰”地蹿高,映得他眼底发亮。
他猛地站起来,带得破庙的积灰簌簌往下掉——不是因为怕苏清漪生气,是怕她又露出那种眼神,像三年前雪夜摔婚书时,睫毛上挂着冰碴子,偏要咬着唇说“陈默,你最好识趣”。
可他识趣了三年,最后却连句“等我”都没说,就这么扛着木棍往南跑了。
“吱呀——”
破门被风撞开条缝,陈默转身时带起一阵风,吹得供桌上的兵法残卷哗啦作响。
那是他用指尖血抄的,每一页都泛着淡红,此刻最上面一页的墨迹突然颤动起来,像有只无形的手在牵引。
他屏住呼吸凑近,就见“归元篇”末尾的字迹正缓缓延伸,笔锋苍劲如老松,写的是“安邦之道,在安人心”。
“系统?”他轻声唤,喉结动了动。
自龙渊封印后,签到界面再没亮过,可这七日每次抄兵法,胸口都有热流涌上来,像血脉里养了团活火。
此刻那行字写完,热流猛地窜到指尖,他下意识攥紧,掌心里竟多出粒朱红药丸,丹纹流转如星图,正是三年前签到得的“续魂丹”——原来不是系统消失了,是换了种方式陪着他。
“陈默!”
声音从破庙外的林子里炸响,惊得几尾麻雀扑棱棱飞起。
陈默身形一晃,抄起墙角的木棍就要冲出去,却在门槛前顿住——来的不是追兵,是影阁的青鸾卫,腰牌在晨雾里闪着冷光。
那卫队长单膝跪地,从怀中取出个雕着并蒂莲的玉匣,“柳楼主说,这是她昨夜断的青丝。她说...她说若您再不回京都,就把半条命烧在共生契里。”
玉匣打开的瞬间,陈默闻到股熟悉的沉水香。
柳如烟的发丝墨黑发亮,发尾还沾着点血珠,显然是断得太急。
他指尖抖着碰了碰那缕发,心口猛地抽痛——共生契是影阁禁术,烧命引魂,若柳如烟真这么做,就算他能活着回来,也得看着她变成具枯骨。
“告诉她。”他合上玉匣,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石板,“等我抄完最后三篇兵法,就回去给她赔罪。”
青鸾卫领命退下,脚步声渐远。
陈默转身回屋,却见供桌上多了盏青铜灯,灯油是血红色的,灯芯上飘着张纸条——“第九锚点有活脉,与苏相呼吸同频。程雪”。
他瞳孔骤缩,猛地撕开纸条,底下压着块碎玉,正是龙脉监察官的信物。
“伪帝残念......”他喃喃自语,突然想起龙渊祭坛闭合前陆九渊说的“运在苍生”。
原来那老东西没说完的话,是要提醒他,《归藏》兵法从未失传,而是藏在双龙命格的共鸣里。
苏清漪的命在沉眠中与地脉锁死,他的魂却散在四方,因果链断了,兵法自然显不出来。
灶上的粥早就凉了,他却浑不在意,抓起笔继续抄兵法。
血珠从指尖滴落,在纸上晕开红梅,墨迹随着他的心意游走,竟渐渐勾勒出幅地图——是京都的街巷,是龙渊的地脉,最后凝在御书房的位置,那里写着“与民同命”四个大字。
“安人心...”他低笑,笔尖重重戳在“心”字上,“原来如此。”
风突然大了起来,卷着破庙外的枯枝打旋。
陈默猛地抬头,就见西北方的天空浮起片紫霞,像被血浸过的绸缎,转瞬又消散在云层里。
他握笔的手紧了紧,那缕从玉匣里透出来的沉水香突然变得浓烈,混着远处飘来的马蹄声,在空气里织成张看不见的网。
“西北......”他轻声说,指尖的血珠滴在地图上,正好落在紫霞出现的位置,“要变天了。”西北边陲的风沙裹着晨露打在驿站褪色的木牌上时,老猎户刘三正蹲在墙根啃冷馍。
他眯眼望着那座本该只剩断墙的破驿站——昨夜还漏风的屋顶如今盖着新瓦,褪色的门楣被刷得通红,三个鎏金大字"迎圣祠"在晨光里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"刘叔,您说这是神仙显灵不?"隔壁卖胡饼的王二推着独轮车凑过来,车筐里的饼子早被抢空了,"我家那小崽子半夜哭醒,说梦见金甲大神踩着祥云,说住这祠里的神仙能保今年风调雨顺。"
刘三摸了摸腰间的猎刀,刀鞘上还沾着前日打狼的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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