烤鸭的余香似乎还萦绕在唇齿间,但现实的警钟已然敲响。第二天便是任务截止日,他们必须抵达下一个指定地点。精打细算后,三人沮丧地发现,即便算上卖唱和“忽悠”来的钱,支付了最便宜的绿皮火车票后,剩下的钱也远远不够在目的地城市住哪怕最廉价的小旅馆。
“怎么办?难道要露宿街头?”陈贺哭丧着脸,一想到可能要在公园长椅或者桥洞下过夜,他就浑身不自在。
邓潮沉吟片刻,目光落在车票信息上,做了一个艰难但现实的决定:“我们买夜班大巴车票。晚上出发,第二天清晨到。这样,既解决了交通问题,也……勉强算解决了住宿问题。”
“睡大巴?!”陆晗闻言,脸色微变。那种长途大巴的硬座,环境嘈杂,空间狭小,要在上面熬过一整夜,想想都觉得是种折磨。这比他之前经历的绿皮火车硬座还要艰苦数倍。
“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了。”邓潮叹了口气,拍了拍陆晗的肩膀,“小陆,再坚持一下。等到了地方,完成任务,情况或许会好转。”
陆晗看着邓潮眼中不容置疑的决断和隐隐的疲惫,又看了看同样一脸苦相但没再抱怨的陈贺,默默点了点头。他知道,自己没有退缩的余地。
于是,傍晚时分,三人再次踏上了征程。这一次,是前往更遥远、更陌生的城市,乘坐的是一辆看起来比绿皮火车还要破旧的长途夜班大巴。
车厢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汗味、泡面味和劣质皮革的气味。座位狭窄,椅背几乎不能调节,腿都难以伸直。乘客形形色色,有外出打工的民工,有探亲的老人,还有像他们一样为了省钱而选择夜车的旅人。嘈杂的聊天声、小孩的哭闹声、手机外放的视频声交织在一起,构成了一曲刺耳的“旅途交响乐”。
三人找到自己的座位,是连在一起的三张。邓潮主动坐在了靠过道的位置,把相对安静一点的靠窗位让给了陆晗,陈贺则夹在中间。陆晗戴上口罩和帽子,尽可能地将自己与嘈杂的环境隔绝开来,但身体的局促和不适是无法掩盖的。
大巴在夜色中颠簸前行。起初,三人还试图聊聊天打发时间,但很快,疲惫和不适就让他们沉默了下来。陈贺最先扛不住,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,最终歪倒在邓潮的肩膀上,打起了呼噜。邓潮无奈地笑了笑,调整了一下姿势,让陈贺靠得更舒服些,自己则强打着精神,留意着行李和周围环境。
陆晗靠在冰冷的车窗上,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、模糊的灯火,内心五味杂陈。身体的疲惫和环境的恶劣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煎熬,但身边两位伙伴的存在,又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。尤其是邓潮,像一座沉默的山,为他挡住了过道来往的拥挤和喧嚣。
深夜,气温下降,车厢里变得寒冷。陆晗穿着单薄,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就在这时,一件带着体温的外套轻轻披在了他的身上。是邓潮。他只穿着里面的毛衣,对陆晗笑了笑,低声道:“穿着吧,别着凉了。”
那一刻,一股暖流瞬间涌遍陆晗全身,比任何暖气都更让人温暖。他张了张嘴,想说谢谢,却觉得言语太过苍白,最终只是紧了紧身上的外套,低声“嗯”了一下。
不知过了多久,陆晗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。等他被颠簸惊醒时,发现自己的头不知何时靠在了旁边陈贺的肩上,而陈贺依旧睡得香甜,口水都快流到他衣服上了。陆晗有些尴尬地想挪开,却看到另一侧的邓潮也睡着了,头仰靠在椅背上,眉头微蹙,显然睡得并不安稳。陈贺的另一边肩膀,则被邓潮的一只手无意识地搭着。
三个大男人,就以这样一种别扭又相互依偎的姿势,挤在狭小的巴士座椅上,沉睡着。他们的脸上带着奔波后的疲惫,却也透出一种在困境中相互支撑的安然。
陆晗没有再动。他静静地靠着,听着陈贺不算悦耳但莫名让人安心的呼噜声,感受着来自邓潮外套的余温,看着窗外渐渐泛起的鱼肚白。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他心中蔓延——那不是偶像被粉丝簇拥的虚荣,不是舞台上万众瞩目的辉煌,而是一种更踏实、更厚重的感觉:信任,依赖,以及一种名为“兄弟”的情谊。
天快亮时,邓潮率先醒来,他轻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,看了看身边依旧熟睡的陈贺和假寐的陆晗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温和笑意。他没有叫醒他们,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越来越清晰的景色。
当第一缕晨光透过车窗,洒在三人身上时,陈贺也醒了。他揉着惺忪的睡眼,看到自己流了陆晗一肩膀口水,顿时尴尬地嘿嘿直笑,手忙脚乱地想帮陆晗擦,被陆晗躲开了。邓潮看着两人互动,笑着摇了摇头。
一夜的颠簸和共度,洗去了最初的隔阂和不适。虽然身体依旧疲惫,但三人之间的气氛却明显不同了。一种无言的默契在悄然滋生。
大巴终于到站。三人拎着简单的行李,踏上陌生城市的土地,迎接朝阳。尽管前路依旧未知,但经过这一夜的“同床共枕”,他们仿佛拥有了更强的底气。
男人的友谊,在狭窄颠簸的大巴车厢里,在相互依靠的体温中,悄然升华,坚如磐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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