禁毒大队对李斌的审讯进展甚微。正如老马所料，李斌对上线一无所知，交易全程通过一个无法追踪的加密聊天软件进行，对方使用变声器，指令简洁冰冷。支付是比特币，线下取货地点是对方临时指定的废弃报箱或公共厕所水箱，毫无规律可言。
“‘幽灵’的流通模式像它的名字一样，来无影去无踪。”老马在案情分析会上眉头紧锁，“我们抓到的都是最底层的吸食者，对上游一无所知。打掉几个散货的马仔，就像割韭菜，割一茬又长一茬，根本伤不到根。”
林枫列席了会议，他沉默地听着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这种高度组织化、反侦查能力极强的模式，让他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——与“引导者”组织的严谨和隐蔽性有某种相似之处，虽然领域不同，但背后的思维模式如出一辙。
“或许，我们该换个思路。”林枫开口，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，“既然从下往上查阻力巨大，为什么不从上往下看？”
“怎么从上往下？”老马问道。
“毒品的生产、运输、销售，最终目的是什么？是利润。”林枫走到白板前，写下了“资金流”三个字，“无论他们隐藏得多深，最终都要把钱洗白，要获利。李斌这样的底层购买者支付的是虚拟货币，但那些散货的马仔，他们收取的往往是现金。这些零散的现金，最终需要汇集、清洗，才能变成犯罪集团可用的‘干净’资产。”
他看向老马和老李：“我建议，并案侦查。禁毒大队从毒品流通网络入手，我们经侦，从这些零散毒资的汇集和清洗渠道入手。双管齐下！”
这个提议得到了支持。林枫再次与雷战联手，开始追踪与“幽灵”毒品可能相关的资金流动。这是一项极其繁琐的工作，如同大海捞针。他们调取了近期全市所有银行网点、ATM机的大额现金存取记录，尤其是那些在已知散货点附近区域的，进行交叉比对和异常模式分析。
同时，技术出身的雷战，试图从那个加密聊天软件的运作模式、比特币的交易链条中寻找漏洞。他发现，虽然单个聊天账号和比特币地址无法追踪，但这些账号和地址的活动模式，存在一种极其微弱的、算法层面的相似性，似乎背后有一个统一的调度系统。
“对手使用了分布式的节点和匿名的通讯协议，但核心的指挥逻辑是统一的。”雷战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，“这个‘幽灵’的掌控者，是个高手，而且很可能拥有自己的技术团队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个意外的突破口出现了。一名社区民警在走访中，从一个拾荒老人那里得到一条线索：最近几个月，经常在深夜看到一些形迹可疑的年轻人，在城北一个废弃的货运站附近活动，那里偶尔会飘出类似“臭鸡蛋混合烂水果”的怪味。
臭鸡蛋混合烂水果！
林枫脑海中那丝微弱的共鸣瞬间变得清晰！是硫醇和某些有机溶剂混合的气味！这种气味，与他记忆中在“开拓者号”事件后，某份关于高危化学品走私的协查通报中提到的、一种可用于制造某些新型毒品的关键前体原料的储存泄漏气味描述，高度吻合！
“就是这个！”林枫立刻将线索同步给禁毒大队。
老马带人秘密侦查了那个废弃货运站，发现那里只是一个幌子，真正的源头在货运站后方一片被高墙和铁丝网围起来的、挂着“××生物饲料研发中心”牌子的废弃厂区。那里守卫森严，有恶犬，甚至有隐蔽的摄像头和疑似信号干扰装置。
“妈的，防守得跟铁桶一样，里面肯定有鬼！”老马兴奋又凝重。
为了避免打草惊蛇，侦查人员没有贸然靠近。但通过远距离观察和热成像扫描，确认厂区内有持续的热源和人员活动，且夜间常有改装过的、密封性极好的厢式货车进出。
“这里很可能是一个加工点，或者……是一个前体原料的储存库。”林枫分析，“但不是最终的生产地。气味浓度和人员规模对不上真正的制毒工厂。”
第一次交锋：夜袭仓库
在摸清了厢式货车的大致活动规律后，禁毒大队决定对一辆深夜前来“提货”的货车进行跟踪，期望它能带领警方找到更大的窝点。
然而，对手的狡猾超乎想象。跟踪小组跟着货车在市区绕了将近两个小时，就在货车即将驶上市郊高速时，意外发生了！
“砰！砰！”
两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！货车的轮胎被打爆，车辆失控撞向路边护栏！紧接着，从侧面的岔路猛地冲出两辆没有牌照的越野车，车上跳下数名蒙面枪手，手持自动武器，不由分说便对着跟踪的警车疯狂扫射！
“哒哒哒哒——！”
子弹如同雨点般泼洒过来！警车瞬间被打得千疮百孔！
“遭遇伏击！请求支援！对方有重火力！”带队警官在通讯频道中嘶吼，一边依托车辆残骸进行还击。
激烈的枪战在寂静的市郊公路上爆发！毒贩的火力凶猛，战术动作专业，显然不是普通马仔，而是经过训练的亡命之徒。警方跟踪小组人数处于劣势，一时间被压制得抬不起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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喜欢罪案素描请大家收藏：()罪案素描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关键时刻，林枫驾驶着车辆（他因不放心而悄悄跟在了第二梯队）从侧翼赶到。他没有冒然冲入交火中心，而是凭借出色的驾驶技术，一个漂移将车横在路边，作为掩体，同时拔出手枪，凭借精准的射击，连续点倒了两名试图从侧翼包抄的枪手，暂时缓解了正面压力。
“狙击手！楼顶！”一名眼尖的队员大喊。
只见公路旁一栋废弃厂房的楼顶，闪过一道狙击镜的反光！
“砰！”
一名正在换弹夹的民警肩部中弹，鲜血瞬间染红了警服。
“掩护！找掩体！”老马目眦欲裂。
林枫眼神冰冷，他深吸一口气，猛地从车后探身，对着楼顶方向连续几个快速点射，并非为了击中对方，而是进行火力压制和干扰。同时，他对着通讯器大喊：“赵默！干扰那片区域的通讯和可能的遥控引爆装置！”
远处的雷战立刻操作设备。
楼顶的狙击手被林枫的射击干扰，准头失了一瞬。就在这时，远处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，增援部队即将赶到。
蒙面枪手们见事不可为，迅速扔出几枚烟雾弹，借着烟雾掩护，驾车强行冲破警方的薄弱环节，仓皇逃离现场，连那辆被打爆轮胎的货车和同伴的尸体都顾不上理会。
枪战停止，现场一片狼藉。警方一人重伤，数人轻伤。击毙毒贩两名，但未能抓获活口。
看着对方逃离的方向，林枫擦去脸颊被跳弹划出的血痕，眼神无比凝重。
这次交锋，他们不仅没有找到制毒工厂，反而暴露了警方的侦查行动，并付出了伤亡的代价。对手的反应速度、火力配置、以及这套“断尾求生”的狠辣果断，都显示其背后有一个极其难缠的指挥者。
这个隐藏在“幽灵”背后的“化学家”，不仅精通制毒，更擅长策划和暴力对抗。他是一个真正的，势均力敌的对手。
“查那两辆越野车，还有狙击手的弹壳！”林枫对赶来的现场勘查人员说道，“另外，重点排查那个‘生物饲料研发中心’！他们这次不惜暴露这个点也要保护更大的秘密，说明那里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！或者……里面藏着我们还没发现的线索！”
他知道，与这个高智商、高危险性毒枭的较量，才刚刚开始，而且注定更加残酷和血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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