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葛总终于放下球拍,拧了拧肩膀,转而倚上办公桌,抽出几张湿纸巾,细细擦拭起网格间的灰尘。
“Wesley,既然文慧夸你是个好学生,那我也暂且相信你不会撒谎。”
孟惟深讨厌弯弯绕绕:“事实就是我不知道,我能往什么方向撒谎。”
“假如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,那就最好了。”
“所以为什么要找我谈话?我所有的打车报销都附行程单,差旅酒店也没超标准,我连公司的下午茶都没偷偷带回家过。”
“我只能告诉你一种可能性猜测。”
老头神情肃穆,眉头的褶皱够夹死一只苍蝇,“据我所知,有人逼急了就到处乱咬人,我俩都被他咬到了。
家门防得再死也防不住内贼,哼。”
孟惟深暗自与两位老校友割席。
他才是路过被咬的无辜受害者,至于老诸葛,狗咬狗的暂时胜利者罢了。
他漠然道:“我没进过你们家门吧。
你们关门商量什么了,我不关心也不知道。
合规部再怎么问我也就这一句话。”
“你最好不要一直回答不知道,合规部会认定你在消极抵抗,起码纠缠你到年底。”
老头教诲他,“你仔细回忆一下,Zeus跟你有没有过反常的资金往来。
你好好准备一下说辞,争取毫发无伤走出合规部。
我相信你可以做到。”
“谢谢,我知道了。
我先走了诸葛总。”
孟惟深适时告辞。
他拧开办公室的门锁,老头又在他身后补充道:
“当然了,我也相信你不会乱咬人,对不对?我还想跟你继续打羽毛球呢,你别做蠢事。”
——
等待,空落落的等待。
灾难总要到来,却不知道究竟在哪一天,或许就在明天。
唯一一件有着落的事,柯觅的跨部门面试通过了。
岗位有变,工位自然也要调走,前桌的位置再次空缺出来。
同样空缺的还有林哲思的办公室。
公司还没正式下达停岗处分,对方自行申请了小半个月的年假,再未出现在公司供人笑话。
第无数个凑工时的夜晚,孟惟深与满屏幕的代码为伴。
指针一步步迈向凌晨十二点,工位区的日光灯一片片灭下去,仿佛老者染上重病的眼睛,随年岁增长越来越瞎。
恍惚中,他觉得自己三年工作生涯好似一场幻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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