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巷的黑浊还在往上涨,像浸了墨的潮水,漫过青石板的纹路,往林砚的鞋边爬。他捏着那片带画皮术符文的槐树叶,指尖凝着气数,树叶上的符文突然亮起淡青光,与桃核串的红光缠在一起,在身前织成道薄盾——黑浊一碰到光盾,就滋滋化成灰,连带着空气里的腥气都淡了些。
“林哥!地下室的聚气晶在晃!”陈阿九的声音从祖宅方向传来,带着哭腔,“阿九的血契……在发烫!”
林砚心里一紧,桃核串突然剧烈震颤,第三颗桃核的裂纹里渗出丝暗红气数,像血。他抬头望去,祖宅门口的防御桩顶端,桃核碎片“咔”地裂成两半,原本挡在巷口的纸人兵突然集体转身,纸糊的眼睛里泛起灰黑——是黑浊顺着气数缝隙,钻进了纸人兵的符纹里!
“别碰纸人!”林砚大喊着冲过去,手里的桃木枝挥向纸人兵。枝上的破浊符亮起金光,扫过纸人兵的纸甲,灰黑瞬间褪去,纸人兵恢复了原样,却蔫头耷脑的,像是被抽走了力气。
张老板扶着陈阿九从祖宅跑出来,阿九的袖口沾着黑浊,桃花刺青比之前更红,像要渗出血来。“锚点没事,但聚气晶的光越来越暗,”张老板喘着气,镇纸剑的金气忽明忽暗,“阿九一靠近锚点,血契就烫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跟它对引。”
土地公突然从青石板下钻出来,拐杖头的玉坠彻底暗了,矮胖的身形虚得快要看不见:“是浊主在引阿九的血契!陈家的血契跟亢金龙有关,浊主想借血契找到墟境入口,毁了碎片!”
话音刚落,巷口的黑浊突然翻涌起来,凝成一道人形黑影——比之前的浊物首领更淡,却带着更强的压迫感,胸口没有浊核,反而飘着缕极细的红线,与阿九袖口的桃花刺青遥遥相对。
“阿九,往后退!”林砚把阿九护在身后,桃核串的红光全部亮起,颗颗桃核都在发烫,像是在对抗那道红线。他突然想起太奶奶日记里的话:“血契引星宿,浊咒锁魂灵——破咒需以桃核为引,以画皮为镜。”
黑影突然动了,速度快得像风,直奔陈阿九而来。林砚挥起桃木枝,枝上的破浊符与槐树叶的符文同时炸开,金光与青光交织成网,挡住黑影的去路。可黑影却直接穿过光网,手化作黑浊,抓向阿九的肩膀——那里,正是桃花刺青最红的地方!
“砰!”张老板的镇纸剑及时砍在黑影手上,金气四溅,黑影的手瞬间消散,却又从别处凝聚起来。更可怕的是,巷子里的黑浊开始往阿九身边聚,像是被血契吸引,缠得她动弹不得。
“林哥!我的纸人兵……不听指挥了!”陈阿九急得快哭了,袖袋里的纸人兵全部飞出来,却不是挡黑影,而是围着阿九转圈,纸糊的手里拿着小纸刀,像是在防备什么。
林砚突然注意到,纸人兵的纸刀上,映出了阿九身后的景象——那里的黑浊里,藏着无数细小的红线,正顺着阿九的影子往上爬,钻进桃花刺青里。而黑影的胸口,红线越来越粗,像是在吸阿九的血契气数!
“是血契的共鸣!”土地公喊道,“浊主在借黑影,抽阿九的血契气数!再抽下去,阿九会被血契反噬!”
林砚摸向胸口的桃核串,第三颗桃核的裂纹突然变大,里面渗出的暗红气数,竟与阿九的血契颜色一样。他想起阿青的残魂留下的槐树叶,赶紧将树叶按在阿九的桃花刺青上——树叶的符文瞬间亮起,与刺青的红线交织,阿九身上的黑浊突然定住,不再往上爬。
黑影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,胸口的红线开始变淡。林砚趁机凝聚气数,将桃核串的红光与槐树叶的青光全部注入阿九的刺青——刺青突然亮起,桃花纹路里渗出淡金色的气数,那是亢金龙的气数!
“找到你了!”林砚突然明白,黑影的弱点就在胸口的红线,那是浊主与血契的连接点。他挥起桃木枝,枝尖对准黑影的胸口,桃木枝上的破浊符化作金光,直直刺向红线——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,身体瞬间消散,只留下一缕红线,飘向巷外。
巷子里的黑浊渐渐退去,陈阿九瘫坐在地上,桃花刺青的颜色淡了些,却依旧发烫。林砚捡起地上的槐树叶,树叶的符文已经黯淡,只剩下个模糊的画轴图案。桃核串的震颤慢慢平息,第四颗桃核上,浮现出一行小字,像是太奶奶的笔迹:“阿九血契,乃亢金龙墟境钥匙;阿青画皮,乃破浊主咒印之镜。慎之,浊主下一步,必掳阿九,逼你开墟境门。”
林砚心里一沉,看向陈阿九,她正揉着发烫的肩膀,眼神里满是后怕。张老板收起镇纸剑,脸色苍白:“刚才那黑影,比之前的浊物首领厉害太多,是浊主的分身?”
“不是分身,是浊主的‘引魂’。”土地公的声音虚弱,“他还没能力直接来老巷,只能借黑影引阿九的血契。但下次……他肯定会来真的。”
林砚握紧桃核串,第四颗桃核的小字渐渐消失,只留下淡淡的金色纹路。他知道,太奶奶的警告没错,浊主的目标就是陈阿九和她的血契,为了逼他打开亢金龙墟境门,找到碎片。而他们,必须在浊主下次来之前,做好准备——不仅要守住阿九,还要找到阿青留下的画皮术,破解浊主的咒印。
巷口的防御桩已经断了两根,青石板上的黑浊印子像道伤疤。林砚扶着陈阿九站起来,看着远处渐渐亮起来的天光,心里清楚,平静的日子不多了,一场更大的危机,正在等着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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