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日炎炎,一连三月滴雨未落,李家村的百亩荷塘干得裂开了缝。
往日翠绿如盖的荷叶蔫黄卷边,粉白相间的荷花不见了踪影,连最顽强的水草都枯死在塘底。
村民们聚在塘边,个个愁眉不展。
这荷塘是全村人的命根子,莲藕、莲籽、菱角,哪样不是换油盐的指望?如今塘干了,秋后拿什么缴租?冬日以何充饥?
“完了,今年算是完了!”
老村长蹲在塘埂上,烟袋锅子敲得石头当当响。
人群中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女,名唤荷花,人如其名,生得清秀水灵。
她望着干裂的塘底,忽然站了出来:“我明日开始挑水浇塘,能救一株是一株。”
大伙儿先是一愣,继而摇头苦笑。
王老汉叹道:“傻丫头,这百亩荷塘,你一人挑水,挑到猴年马月?”
荷花爹忙拉女儿衣袖:“莫说傻话,回家去!”
荷花却固执:“总比坐着等死强。”
第二日天未亮,荷花果真担着两只木桶,到三里外的山涧挑水。
那山路崎岖难行,等她挑回第一担水,日头已上三竿。
她小心翼翼将水浇在塘中心一株尚未完全枯死的荷茎旁,水瞬间就被干土吞没了。
日头毒辣,荷花肩头很快磨破了皮,血水粘着衣衫,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。
村里人见了,有的摇头叹息,有的笑她痴傻。
第三天,只有一个叫小鱼的男孩跟着她挑水。
小鱼才十岁,爹娘早逝,跟着瞎眼的奶奶过活。
他说:“荷花姐,我人小挑不动,但可以帮你提水灌桶。”
就这样,一大一小,每日往返山涧与荷塘之间。
第七日午后,荷花突然中暑晕倒。
小鱼急得大哭,村民们闻讯赶来,将荷花抬回家中。
荷花娘守着女儿落泪:“莫去了,这就是命啊。”
夜里荷花发了高烧,迷迷糊糊间,见一绿衣女子立于床前,手持莲蓬,轻抚她灼热的额头,顿时一阵清凉。
翌日清晨,荷花竟痊愈了,不顾爹娘阻拦,又担起了水桶。
说也奇怪,这日后,荷花挑水不再那么吃力,脚步轻快了许多。
更奇的是,那山涧水流似乎比往日大了些。
一月过去,荷塘中心竟真有一小片荷叶返了青。
村民们见状,渐渐有人加入挑水的行列。
先是三五个,后是十来个,虽然对于百亩荷塘仍是杯水车薪,但塘中心总算有了几分绿意。
这天正是六月初六,相传是荷花生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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