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甚至都没有心力去追究双方当时的协定,现在唯恨的就是没有第一时间把手续办了,给他们留下了这个念想。
本来以为自己真的再也不会为了这种事伤心,可是想想柏原的爸爸妈妈爱柏原,自己的爸爸妈妈爱予诺,面对家庭的冷漠无情,他再也无法保持坚硬:“予诺是你的儿子,难道,我就不是你的儿子吗?”
太痛苦的一句话,总算勾起了母亲心中的一些歉疚:“你当然是……”
可刚燃起了一点希望,马上就被伤人的问句浇灭,“所以,为什么不能帮帮弟弟?你以前不是最喜欢他吗?”
方予诤无言以对,是啊,那你们说说,我到底是什么时间、因为什么改变的?方母显然不懂生意经,这么快就把牌全亮出来:“或者,你把戒指还给我们。”
越听越恶心,方予诤一只手揉过眼睛,声音即将失去控制:“你们还是跟我打官司吧。”
他决绝地挂断了电话,颓丧地躺在沙发上。
柏原久等不到人,找出来看到的就是方予诤独自卧在黑暗中。
借着走廊的灯光,柏原走到沙发边半蹲下:“出什么事了?”
男人翻身侧躺着,眼睛在这光线里深不见底:“柏原,说你爱我。”
这语气实在听得人忧愁,柏原忙俯下身抱着他在他耳边:“我当然爱你,”
感受着回抱住自己的手臂颤抖着收紧了,柏原不放心地问,“有什么事你也告诉我好吗,想想当初我不说的时候,你担心的感觉。”
方予诤长叹口气,坐起来,慢慢把这两个离谱的电话讲给柏原听。
柏原以前只知道他和家里关系不好,没想到这家人已经到了这种地步,因此只稍微犹豫了一下:“别受这种气,也别跟他们纠结,我看你不如还给他们。”
听到一贯形象是爱财的人给出这样的建议,方予诤的烦闷都减轻了不少,提醒他:“可是还回去的话,我们的农场也许就没了。”
柏原立刻反驳:“谁说的?我们有两个人一辈子,怎么可能必须靠他们才能实现梦想啊?”
不愧是柏原,一辈子的话就这么说了出来。
方予诤震撼的同时有些后悔,看来当时跟柏辛睿谈完他对二人将来的打算后,就应该抢先把一辈子的承诺给出来,下一次,一定不能再让柏原先说。
“我……”
方予诤自哀地说了实话,“我也不知道,他们让我难受,我也不想让他们太舒服。”
柏原觉得他傻:“别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,只会徒增你的烦恼。
只有一个,你要是真的特别喜欢这个房子,舍不得它,那就再想想办法。”
他揉着方予诤的肩膀,“但绝对别为了赌气。”
舍得吗?当然舍不得,房子的每个角落,几乎都有了他们的记忆。
可是从物质上来说,并没有多么不舍,在拥有柏原之前,这个房子在他生活里的存在感几乎是零,有没有对他没区别。
与其说舍不得房子本身,还不如说是他从前没有胆量、也不想彻底切断和家庭的唯一一个联系。
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,柏原的语句也有些热烫:“没事的,我们可以去创造更多新的回忆。”
是,人还在,回忆总会有新的,原来最重要的,始终就只有在身边的人而已。
“柏原,你到底是谁派来拯救我的?”
放过自己竟然如此简单,方予诤不由得感叹。
“你才不需要拯救,没救的是他们,”
柏原说得很认真,话却有点奇怪,“你非常好!
我如果有你这样的儿子,不知道会多开心!”
果然方予诤笑了:“趁乱占我便宜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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