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5章 怪痒钻心难入睡,古方新针解烦忧

葆仁堂的吊扇转得慢悠悠,把药香吹得满屋子都是。陈砚之正在核对一批新到的药材,林薇坐在靠窗的竹椅上,翻着那本泛黄的《太平惠民和剂局方》,指尖划过“消风散”三个字时,忽然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——像是有人在使劲蹭门框,带着点压抑的哼哼声。

“进来吧,门没锁。”林薇抬头喊了一声,就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跌跌撞撞走进来,穿着长袖衬衫,袖口扎得紧紧的,脖子上还围着条丝巾,大热的天捂得严严实实,偏生额头上全是汗,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。

“陈大夫,林大夫……”姑娘的声音发颤,刚要抬手抹汗,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缩回去,“我这身上痒得钻心,越挠越痒,都快把皮挠破了……”

陈砚之放下手里的药材,注意到她衬衫的袖口处渗着点血印:“别抓,先坐下。”他示意姑娘解开袖口,“让我看看。”

姑娘犹豫了一下,慢慢松开扎紧的袖口——小臂上满是细密的红疹子,有的地方已经挠出了血痂,新旧伤痕叠在一起,看着触目惊心。“从上周开始的,”她咬着嘴唇,声音带着哭腔,“一开始就胳膊上有几个,后来脖子、后背都长了,夜里痒得没法睡,抓得床单上都是血印子……”

林薇递过一杯温水,指尖不经意碰到姑娘的手背,烫得惊人:“发烧吗?”

“不烧,就是痒,像有小虫子在肉里爬,”姑娘喝了口水,又开始忍不住挠手腕,“诊所开了止痒药膏,抹上能好一阵,过了药劲更痒,医生说可能是过敏,可我啥新东西都没碰啊……”

陈砚之捏起她的手腕,指尖搭在脉上,又让她张开嘴看了舌苔:“舌尖红,苔薄黄,脉象浮数……”他抬头看向姑娘,“最近是不是总熬夜?或者心里装着事,火急火燎的?”

姑娘愣了一下,点头时眼圈红了:“是……上周投了个项目,天天熬夜改方案,老板催得紧,我三天只睡了十个小时,后来就开始痒了……”

“这就对了,”陈砚之转身从药柜里抓药,“你这不是普通过敏,是‘风疹’,《和剂局方》里叫‘风瘙瘾疹’,是心火太旺,带着风邪钻到皮肤里去了。就像柴火堆闷着烧,没火苗却冒烟,挠得越狠,风邪越钻得深。”

林薇已经找出了针灸针,在酒精灯上消了毒:“我先给你扎几针,合谷、曲池、血海这几个穴,能祛风止痒,比药膏来得快。”她捏着针靠近时,姑娘往后缩了缩,“别怕,就像蚊子叮一下。”

银针刚刺入合谷穴,姑娘忽然“呀”了一声:“好像……没那么痒了?”

“这叫‘气至病所’,”林薇调了调针,“针感顺着胳膊往上走,把风邪往外赶呢。”她又在曲池穴扎了针,“你看这疹子,红得发亮,是血热,得把这股热引出去。”

陈砚之这时已经包好了药,递过来说:“这是‘消风散’的方子,《和剂局方》里的经典方。荆芥、防风是祛风的先锋,就像给皮肤开窗户,让邪风出去;苍术、苦参能燥湿,把皮肤里的‘黏糊糊’清干净;还有当归、生地,补点血,免得挠破了皮不好长。”

他指着药包里的药材:“先泡半小时,大火烧开转小火,煎二十分钟就行。记住别煮太久,这药就像赶蚊子,得趁着劲儿足的时候用。”

姑娘捧着药包,还是有点懵:“可我还是不明白,为啥熬夜会让皮肤痒?”

坐在门口竹椅上的爷爷这时慢悠悠开口了,手里还编着竹篮:“你见过闷在罐子里的豆子没?捂久了就长霉,还带着股怪味。人也一样,心里火憋着,觉也睡不够,就像罐子盖没掀开,火邪没处去,只能从皮肤往外冒,变成疹子痒给你看。”

“那我以后不熬夜了,”姑娘挠了挠胳膊,果然没刚才那么痒了,“这药得喝多久?”

“喝三天,”陈砚之说,“别吃辣椒、羊肉这些‘发’的东西,就像给火堆添柴,得让火慢慢灭。洗澡别用热水烫,那是给风邪加劲儿呢,用温水冲冲就行。”

林薇起了针,姑娘低头看小臂,红疹子好像真的淡了点:“这针真神,刚才痒得想撞墙,现在居然能忍住不抓了。”

“回去把丝巾摘了吧,”林薇笑着说,“脖子上的疹子也得透透气,风邪就像调皮的孩子,你越捂,他越在里面闹腾。”

姑娘走的时候,袖口没再扎那么紧,脚步也轻快了些。陈砚之看着她的背影,对林薇说:“这方子虽老,管用的关键还是得问准病因——现在的年轻人总把‘上火’当小事,殊不知火邪没处去,就专找皮肤这种嫩地方撒野。”

爷爷把编好的竹篮递过来,篮底编得松松的:“你看这篮子,编得太密不透风,装菜容易烂;编得稀点,风能钻进去,菜反而新鲜。人也一样,得给火邪留个出口,别闷着。”

林薇拿起那本《和剂局方》,指尖在“消风散”那页停住——书页边缘都磨卷了,上面还有爷爷用铅笔写的小字:“治痒如治风,疏透为要,勿堵勿捂”。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字上,像给这行字镀了层金边,和葆仁堂里飘着的药香缠在一起,成了最实在的治病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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